余鱼“……”
白玉楼的想法惊世骇俗,别出心裁,余鱼想象力如此丰富都自愧弗如,话不投机半句多,别说一句,半句也不想跟他说了。
起身想走,见青云还站在身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余姑娘,怜怜她……”
他似乎忍了忍,最终只道“……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
余鱼冷着脸“你若还有一丝悔改之心,就亲自跟我回去找怜怜道歉,说清原委,别让她伤心到底。”
青云抿唇不语,单手捂着胸口,似乎心痛。
一直觉得青云很憨厚的余鱼,这一刻突然觉得他很做作。
坏事都做下了,还在那儿装什么大尾巴狼!果然讨厌一个人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
白玉楼见她义愤填膺,眼里还有种被人欺骗过后的伤心,她涉世不深,对世间还抱有美好的愿想,他一时间突然起了些可以称之为幼稚的坏心,不知怎么就想揉碎余鱼身上那种纯粹,最好能令她体味到什么叫做绝望才好。
这么想着,话就跟了出来“那娘子伤不伤心?你以为江湖双璧该是凤表龙姿,翩然若仙的正人君子,却没想到是我这种急功近利,不择手段的小人,是不是对你未来的夫君很失望,嗯?”
余鱼摇摇头“我才没有失望。”
白玉楼意外,却听她一字一顿说道,“因为我未来的夫君,不、是、你!”
白玉楼愣了一瞬,心中有什么本就摇摇欲坠的东西轰然坍塌了,也是,不该有的念想要不得。
他泰然自若地自桌上端起茶水“娘子说完了?润润喉。”
余鱼觑他“这里不是春香楼,就不劳烦雪公子伺候了,还是说你伺候人伺候惯人了?”
青云呼吸一窒,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公子说话。
白玉楼却并不生气,执着地举着杯子“我的确是伺候惯了人的,不知道娘子给不给我这个机会呢?”
余鱼不客气地呛道“算了,怎敢让春香楼的老板亲自伺候?”
白玉楼终于敛了笑,目光幽幽地看向她。
“都怪我识人不清,没早点儿发现你们的阴谋诡计,亏我还以为你和绮罗身世可怜,想不到你们都是坏人。”
如今一想,她和汪小溪是早就被人盯上了,之前白玉楼假装撞车,还有绮罗的挑拨离间,都不是偶然。
不过,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会有怜怜这事……白玉楼为何要如此关注她们呢?想起汪小溪对平王的关注,她心中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不及深思,白玉楼摇头道“你以为汪小溪就是好人?”
“至少比你磊落。”
“比我磊落?呵……江湖人称薄幸郎君的玉面神偷汪小溪,什么时候也成了磊落君子了?”
余鱼愣了愣,她曾问过汪小溪的江湖称号,却被他插科打诨褶过去了,原来他就是说书人口中“神偷误娇娘”的主角。
白玉楼晃了晃茶杯,凤眼微垂,看着茶叶在漩涡里打转,印证了她的猜想“你可能不知道,汪小溪现在在帮大理寺卿梁文道查案,当年雪月天宫灭门赵家,梁文道怀疑是平王指使的,其目的在于玲珑碧落玉——得玲珑碧落者,得天下,你应当听说过这个传闻吧。”
白玉楼看了看余鱼的神色“对了,还有件事你恐怕更不知道,汪小溪是前兵部尚书汪国声的外孙,据说汪尚书叛国案是平王所构陷,汪尚书的宝贝女儿汪月茹也因此沦为妓子,汪小溪为了不和他娘一样的下场,不得不跟着神偷林龙飞跑路,沦为贼佞,你说他恨不恨,甘不甘心?”
“当时只有两个选择,做贼好一些。”
余鱼突然想起这句话,从汪小溪自称“小爷”,她就知道汪小溪是那个雨夜潜入雪月天宫的小贼,却如今才知道他是因为怀疑平王和雪月天宫有关联而有意接近自己,一切似乎都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