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爹——”
见状,柴家二郎把筷子猛地往桌子上一拍。
“他们欺人太甚,这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再这么下去,我们自家的地就要荒——与其以后饿死,不如跟他们拼了——”
说着,霍然起身,就要往外闯。
结果还没到门口,就被柴老汉一脚给踹了回来。
“你个狗东西,刘家背后有县衙撑腰,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能招惹得起的吗?还不给我滚回去——”
低声骂完,又赶紧往院子里跑去。
王子安见状,不由和李君羡相互对视了一眼,扭头往外看去。
外面夜色已浓,黑黢黢的,根本看不清外面的动静。
不过声音倒是听得清晰。
“柴老汉,明日一早,带着你们家三个儿子,到村头集合,给我们家员外把村北面那块荒地开出来,耽误了耕种的时辰,小心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一个趾高气扬的声音传来,然后就听到柴老汉的告饶声。
“刘管事,刘管事,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啊,好歹的给我们家留一个人,我们家那点地,若是再不耕种,恐怕就真的要耽误了春耕了”
“柴老头,老子这是给你脸了是吧?你们的事重要,能重要得过我们家员外的事吗?再敢推诿扯皮,耽误了我们家员外的开荒大事,小心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蹭——
王子安回头一看,苏苏拎着手中的长剑,就要往外闯,赶紧一伸手给扒拉住了。
这丫头,实在是太刚了,竟然直接就要砍人。
“先坐下——”
虽然劝住了苏苏,但他自己心中原本因为今天这种家庭的氛围有所缓和戾气,再次疯狂的翻涌起来,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把来人当场给砸个稀巴烂。
柴老汉回来了,不过脸上的苦色挂都挂不住。
坐回来,只是闷着头,连说话的心思也没有了。
“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豫章见状,忍不住轻声问到。
“唉——”
柴老汉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大概是苦闷坏了,端起面前让自家儿子特意为客人买来的浊酒,一口闷了下去。
“说起来,还不是因为那农村合作社的事,也不知道这是哪位官老爷异想天开,一拍脑门子想出来的路数,可把我们这些老百姓给害苦了”
王子安:
连李君羡都忍不住拿眼偷偷观察了一下王子安的脸色。
王子安心中戾气翻腾,但脸色的神色反而越发冷静起来。
没有说话,只是拎起酒壶,主动给柴老汉倒了一杯浊酒。柴老汉赶紧站起身来,连连告罪,直道不敢。
被王子安轻轻一扶,就身不由己的又坐了回去。
柴老汉还以为是自己没有站稳,也没有多想,只是就着刚才的话题说到。
“原本大家虽然辛苦些,但各做各的,日子倒也勉强过得下去,可自从有了这个合作社,我们这些人,日子可真就快过不下去了——”
“因为有合作社,官府要求大家互帮互助,有活一起干,但我们这些穷老百姓才有多少地,才有多少活?大头都在那些老爷们手上呢——”
“现在我们放着自己家的劳力,自己家里的地种不上,还要天天去给那些老爷们打白工,不仅要替他们耕种那些原有的良地,现在还要拉着我们去开荒,这是一点活路也不给我们留啊——”
王子安:
戒酒好久的他,默默地端起跟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只觉得满口苦涩,久久不散。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感觉如此的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