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恋过吗?这不一直都是你单相思吗?真要说失恋不是我失恋吗?有你什么事,我都没有哭,你跑来我这撒火不说,还嫌三嫌四。趁着你们马车还在楼下等着,赶紧哪来回哪去。”长歌站起来噼里啪啦一顿说,有如机关枪扫射。
宋青萝被训斥得垂首低眉不再言语,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又要哭出来。初一也畏缩在一旁,半句话也不敢替她主子说。
晏之还在低头练字,他坐得笔直,抓笔的姿势就是那一两岁孩童吃饭抓筷子的姿势,僵硬且独特。
见她老实了,长歌让杨娟下楼随意做两样吃的来,杨娟答应了就下楼去了。
屋内又恢复安静,几人只是这样拘谨坐着,反而有些约束,一时间闷闷的。长歌房里,熏了淡淡的百和香,烟雾在鎏金博山炉花枝交缠的空隙中袅袅纠缠升起,聚了散了,谁知道是融为一体了,还是消失了,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看的并不真切。
宋青萝忽的问:“你房里那两个下人呢?”
不必说,宋青萝说的是初春和盛夏。自从盛夏从二楼摔下去后,就回家去养伤了。初春便来告假说要照看她。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还不到两个月时间,她们哪里肯回来。万俟牧言近来忙于大婚之事,也并未过问。长歌不去催促她们也乐得逍遥自在。
长歌答:“盛夏摔断了胳膊,回家养伤了去。”
“不是还有一个吗?”
“她俩是姊妹,另一个要回去照看盛夏。”长歌说道。
宋青萝瞪大了眼睛:“你也太仁慈了吧,统共才俩下人伺候你,说走就走,一个不留。”
长歌用手去撩拨烟雾,淡淡的说:“我有手有脚,不用别人伺候,有时候做不了的,就找娟姐帮忙,要搬重物就找晏之,你看晏之多听话。让他抄字,他就低头一直抄。”
宋青萝一进屋就注意到了这个清癯俊秀的男人,但他一直挺直了脊背和腰杆埋头写字,从她进来时就没正眼瞧过她。这多少让她心里不舒服。她虽非倾国倾城之貌,但好歹也是花容月貌,走在大街上回头率极高的,怎地他就这般对自己不屑一顾。
她能这样想,大概是今夜出门没照镜子。
宋青萝横了他一眼,转过头问长歌:“他在你们客栈做什么的?”
“在后厨帮忙的,他的刀工极好,别人半天才能切好的菜,他一个时辰悉数切好了,他可以整羊脱骨、会片出薄如蝉翼的生鱼片,还会雕花拼盘呢。厉害吧。”长歌赞叹道。
宋青萝鼻子冷哼,嘴唇一抽:“有什么厉害的,不过一个切菜的。”
长歌知道她不是这样想的,但感觉宋青萝今天哪哪都不对付。还是她说的那个话,因为她失恋了。且晏之也毫不在意的样子,依旧专心致志练字,头也不抬,他写的很慢,才抄到“鳴鳳在樹,白駒食場。化被草木,賴及萬方”。所以长歌也懒得与她分说。
“晏之,你且写到这里,你可知道这句话是何寓意?”长歌问。
晏之抬头看了她一眼,放下笔,也不说话。相处多日,长歌已经清楚他这个闷葫芦与人沟通的方式了,他若是听你的,你说了他便会去做。他若是不愿做,就算你与他说十遍百遍,他都无动于衷。他若是愿意听你说话,他就会静静地待在你身边,他若是不想听,他会直接走开来。不过来红叶客栈一个半月,长歌与他说什么,他从来都是听的,不用再说第二遍。所以自长歌知晓他虽识字但念书甚少,每天都会抽些时间教杨娟和他读书写字。
长歌给他讲解道:“鳴鳳在樹,比喻贤才应时而出,因凤‘非梧桐不栖’。《孔演图》云,凤生丹穴,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身备五色,鸣中五音,有道则见,飞则群鸟从之。白駒食場,本为留客异别惜别之意,此处引申为重用贤能之人……”
一旁的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