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叶将军,上战场时以银甲傍身,半幅面具遮脸,从泗阳角那一战开始,可谓是连战连胜,从无败绩,百姓们盛传,她面目可怖,是从阎王手上活过来的人。
城楼上的人捂着手臂半掩身体,继续说道“大王爷说,他也是被人逼迫利用至此,如今新皇登基,他已无力再战,只求用这三十个女兵换来与叶将军单独见一面,谋求一条生路。”
凌越研身后众人脸色俱变,年九后悔没把这人一箭射穿,君叶政当上了皇帝这事,除了凌越研,大家都知道,只因为一道密旨,谁也不敢多言。
凌越研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面具下的她才微微皱起眉头,嘴巴张了张,声音里带着丝怒气,“新皇?”
她盯着城楼上的人想要解释,那人不知凌越研是何意,一时没回话,于是凌越研回头看向身后的人,这些人的表情无不都在告诉她,只有她一人不知道。
新皇是谁?还能有谁,不是一直都在怀疑吗,之意阁之意那句旁观者清,如今她倒是明白几分,君叶政,她原以为两人足够交心交情,现在细细琢磨起来,还远远不够。
凌越研策马微动,转身朝着身后数万将士,只一眼,言诺便知道她要做什么,她要进城。
没人能拦得了她,自从经过马匪一事,从泗阳角带着王都统回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变了,变得不爱笑,整天板着脸,说话做事也不爱别人插手。
言诺还记得,将军怀孕四个月的时候还在整夜整夜研读兵书,张小逃和谢霁每晚每晚的劝,最后将军被闹烦了,就让他们俩去九街扫茅房。
那里是个乞丐窝,茅房又脏又臭,在整个边疆二十九城都是出了名的,后来回来的张小逃再不敢吭声多言,就连谢霁谢公子,都黑了几日的脸。
凌越研就这么一个人进城了,她算好了时间,吩咐了年九他们,两个时辰之后要是还没出去就攻城。
城里的街道杂乱,遍地都是垃圾,没有一个人,这就是他大王爷的手段,试问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反叛做一国之主。
那个手上还插着箭的将士上前来,都不敢抬头看她,弯着腰像条狗,“叶将军,我为您带路。”
凌越研点了点头,眼前的人却没动,因为低着头没看见,于是她轻声道“嗯。”
那人这才折断了自己手上的箭,牵着凌越研的马往前走,全程没看她,这个距离很近,若那人抬头看一眼,说不定就能看到凌越研虚弱的样子。
转念一想,她好像带着面具,应该看不到。
沙琅城,这个名字她很熟悉,梦到过很多次,不过怀孕之后就没再做过那些梦,一次也没有,她几乎把所有兵书都看了个遍,还有各种军事杂史杂记,这里曾经还发生过一场有名的战役,凌家军与昊勇军一战。
这场沙琅城之战被众人传扬,凌将军的威名因此变得更加神圣,所以当年凌家谋逆,才会被众人怀疑反抗,闹成那样惨痛的结局。
她不喜欢这里,这座城吞了太多人命,不禁让她想起在千黄山下的那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