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明明是大路朝天,却硬是不敢逃走。生怕把坚固的城堡拱手让给了咱们,到时咱们据此以守,阿列克谢就更难取胜了。”
孙成栋笑道:“这滋味可真够难受的!”
“哼!”岳钟琪轻蔑的道:“他们的退路断了,还能逃到哪里去?至多逃到阿列克谢的军中去。”
“就如你所言,这城中主将若真的敢弃城而逃,只怕一到了阿列克谢军中,不由分说就会被军前正法!”
“这就是一块骨头拴住了一大一小两条狗,谁也不敢丢了骨头,就只能等着咱们各个击破。”
“所以咱们就抓紧这几天时间,把营盘结结实实的扎起来。”
“门是关上了,可若是闩得不牢,让敌军破门而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皇上精心定下的方略也都化为泡影,到时你我二人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大帅放心!标下明白!”孙成栋站起身来向岳钟琪一揖,郑重的道:“若大帅没有别的吩咐,标下这就去布置安营扎寨。”
“我亲自看着他们干,管叫他一只蚂蚁都别想打这过去!”
“好,去吧!托博尔斯克早就四门紧闭,禁止一切人等出入了。那两个向导回不去了,你把他们安顿好了,以后还有大用场。”
“先把中军大帐立起来,我得赶紧给皇上写了折子拜发出去,将这里的情形禀告了,皇上才好相机指示那几路大军的行动。”
鲍里斯那日在湿地里的茫茫雪原上发了疯似的一路狂奔,任凭身后枪声响成一片,连头都不回一下。
湿地虽然都冻得结实了,但到处都是坑洼不平,雪原上无遮无拦,没日没夜狂吹的劲风把沟壑泥塘都填满了雪。
看着都是一样平展展的雪地,有时一脚踏进去,雪一下子就没到了大腿。
他一路上不知道被土坎儿、草窠绊倒了多少回,每次都是一骨碌爬起来接着再跑。
直到跑得身后传来的枪声都很小了,他也实在是累得没了力气,感觉心跳快得像密集的鼓点儿,胸口疼得像要裂开一样。
一口接着一口的喘着粗气仍然感觉到气不够用,憋得异常难受。
他身上泄了劲,身形刚一放慢,只迈出去两步就站了下来。
身子摇摇晃晃的转过来,急切的向后看去,已经根本看不到刚才的战场了,连敌人的影子也一个都没有了。
倒是看见几百米的范围里,或远或近散布着好多人,像自己刚才一样在拼命的狂奔着。
稍远些的人虽然看不清衣着,但他们背上没有背着枪,两手也是空空的,也不四下里张望,只是低着头甩开了两条胳膊一味的狂奔。
哪里有这样的追兵?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手下无疑了。
鲍里斯顿时有一种死后重生的感觉,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继而仰面朝天的向后倒去。
头埋在了积雪中,外面的人声和风声都听不见了,只能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和牛喘一样的呼吸声。
他感觉嗓子干得像要裂开了一样,随手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嘴里顿时一阵冰冷,雪很快就融化了,他“骨碌”咽了下去,紧接着又抓了一把塞进来。
连吃了几把雪,感觉不那么渴了,心跳和呼吸也稍稍的慢了一些,忽然又一阵牛喘声传过来,中间还杂夹着踏雪而来的声音。
虽然知道来的是自己人,他还是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手铳,知道手铳还在,他才稍稍的安下心来。
“师……师……师长!”一个卫兵已经踉跄着走到他的身边站下,看清了他之后,用尽全部的气力叫了一声,随即就倒在了雪地上,只听见“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随后,又有几个卫兵陆续的赶过来,都是一样的动作,“扑通扑通”接二连三的倒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