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你轻点!”名曰临武君的纨绔子躺在马车上,怪叫连连,吓得给他擦伤药的下人,魂飞魄散,连忙趴下来谢罪。
这位主,可不是什么良善君子。
恰恰相反,这位临武君脾气暴躁,性格乖张,动辄就喜欢迁怒下人。
“公子……”陈惠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混上了马车,他悄悄的凑到这纨绔子耳边,轻声道“下官听说,那张子重很不好惹,下官以为公子还是不要再刺激的好,免得钩弋夫人在陛下面前难做……”
“汝是何人?”临武君不怀好意的盯着陈惠,眼中绽放出凶色,他一个翻身,坐起来,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到了陈惠的脸上“本公子做事,还需要汝来教?”
他只是想方才的情况,便已是怒不可遏。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待和折辱他。
过去,在这长安城里,任谁听到‘临武君’这三个字,不是得给他面子,低眉顺目的听他使唤?
哪怕是宫里面的那些所谓大人物,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予取予求的应声虫而已。
在今天以前,他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就是围着他转动的。
谁敢不听话,那就抽!
然而……
就在刚刚,就在方才……
他回忆着那刹那的接触,那来自灵魂层面的战栗与基因深处的恐惧,让他汗毛倒立!
恐惧之余,让他无比恼怒。
纨绔子们最要面子!
而今天,他却狠狠的载了一个跟头,出了一个大丑。
如不报复,狠狠的报复,往后长安城中的游侠指不定还会怎么编排自己!
更没办法在他人面前抬头!
陈惠却是捂着被抽的生疼的脸颊,眼中凶色毕露,勉强才按捺住内心的狂躁,挤出一丝笑容,谄媚的拜道“下官是陈惠啊!上次长平侯家宴,下官给公子敬过酒……”
他小心翼翼的凑上去一点,苦着脸道“公子行事,下官当然不敢妄加评论……”
“而且,下官也曾被那张子重蛮横所欺,对公子的遭遇,感同身受……”
“也正因为如此,下官才深深的明白,那张子重的权势……”
“不敢瞒公子,下官之父,乃是当朝卫皇后之妹婿,即使如此,下官也因那张子重之故,而被皇后逐出长信宫……”
临武君听着,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他虽然跋扈,但也知道,一个卫家亲戚,多少有些分量。
况且,看上去此人确实是为自己着想。
可惜!
可惜!
临武君冷哼着道“尔岂能以尔的渺小来揣测本公子的家世?”
他可是老赵家最小的后辈,自幼被姑母带大。
姑母最爱,最疼的就是他了。
哪怕阿姊不要他了,姑母也不会不要他。
有姑母在,谁动的了他?
更何况,这次他可不止只是为自个。
更是为了整个赵氏的利益在做事。
那湖县数万亩公田,价值数万万,吃下去,赵家就可以维系十世富贵!
而这纨绔子的态度,正是陈惠想要看到的。
他就怕这纨绔子扛不住压力,被吓坏了,回去就找家里的大人,想要求和。
那就糟了!
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可以和那张子重掰手腕的贵戚子弟。
他要缩了,那岂不是等于自己永远无法报仇了?
想着那夜,那张子重的神色与今日看着自己一脸茫然的样子,陈惠的内心便沸腾的犹如狂怒的海洋,似有恶魔的低吟在心底回荡。
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