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去年年底,朝廷下拨救灾粮食,这个家伙只肯拿出一万石粮食赈济。老夫实在气不过,才带人抢走一万石,派人直接赈济给灾民。英王不知道,这延安府三州十六县均是重灾区。逃荒,那些在黄河沿岸的州县还好一些,过了河便是山西。就算他不发,也饿不死多少人。”
“可西面的那些州县,老百姓手中连走到黄河岸边的粮食都没有,又如何走到山西去求一条生路?他手中不是没有粮食,可却扣着粮食不下发,那不是要活活的将老百姓饿死吗?老夫身边的人,从西面保安、安塞、安定三县回来,与老夫描绘的景象,实在是太惨了。”
“那三个县本就贫瘠,是这延安府三州十六县最为贫瘠的地方。就算是风调雨顺的年月,一亩地都打不到一百斤粮食。大部分的地,一年也只能打下四五十斤的粮食。平常年月,都吃不饱肚子,更何况去年的大旱?三县能动的人,都跑去条件好一点的甘泉、鄜州逃难去了。
“那些走不动的,一家一家的被饿死。甚至在保安,很多村庄都被饿的绝户了。府中的一个仆人去保安办事,回来与我禀报。在保安除了县城还偶尔有点烟火之外,走上百里路都见到一点烟火。道路两侧的树皮,都被扒去吃掉了。甚至那里,已经出现了人相食的情况。”
“英王,这不是老夫危言耸听,而是的的确确存在的。若是放在平常年月,他敲诈了老夫两万石粮食也就罢了。可在这灾荒年月,他打着赈灾的旗号,从老夫手中敲诈了那么多的粮食,却一粒都没有下发给灾民,这口气老夫又如何能咽的下?所以便干脆自己动了手。”
听罢老郡公这一番话,黄琼却是没有立即说什么,而是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开口道“粮食的事情,今儿咱们先不谈。老叔,这肤施郡公府的铁矿与石脂矿,您转交给他接手之后。知不知道,两座矿生产出来的那些产品,除了满足朝廷所需之外,都被他卖到了那里?”
对于黄琼的反问,这位肤施郡公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个,老夫还真不清楚。自从两座矿落到他手中后,听说他不知道从那里,搞来了几个江南人,在替他管理事情。老夫在矿上的人,都被他们找种种理由给清洗掉了。而且他在接手后,更是派人将两座矿围得水泄不通。”
“别说外面的人进不去,就是里面的人想出来,也不被允许。无论是矿工,还是炼铁的那些人,便是家眷都被接到了矿山上,一同被严密的看管起来。而那些看守那两座矿山,还有铁厂的所谓护卫,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身上那股子彪悍之气,倒是与军营中人很像。”
“这种情况之下,他将那些东西运到何处,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就他身边的心腹知道一些。不是老夫不想帮忙,只是这件事情,老夫实在帮不上。那个人阴险、狡诈,表面看着文质彬彬,可实际上却是心狠手辣的很。短短数年,便将整个延安府,经营得犹如铁桶一般。”
“别说寻常百姓了,便是老夫这个郡公,等闲就连这郡公府都出不去。好在他多少还是顾忌老夫这个宗室身份,自己也不会做的太过分。在夺取石脂矿与铁矿,又敲诈了老夫一大笔钱物之后,倒也没有太过于逼迫老夫。除了不能出这郡公府,老夫平常日子倒也勉强自在。”
老郡公的话音落下,黄琼站起身来。背对着老郡公,手中的念珠转的飞快。而他虽说没有说一句话,可也让还不知道,这位手段狠辣的英王,在得知自己的隐秘之后,如何处置这一家人。本就有些提心吊胆的那位老郡公,此刻更是倍感压力,心中更是极其忐忑不安。
而此刻,总算揭开一些事情谜底的黄琼,心中非但没有半点的喜悦,反倒是意外的沉重。原来这位卓知府,不愿意调离居然藏着这么多的秘密。按照老郡公的话,那两座矿大致估算,仅仅朝廷的订货就足以进项几十万贯。若是他在搞点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