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这段时间,虽说过的有些窘迫,但在有心结交之下,认识了不少六部、翰林院、四寺一类冷衙门的小官,以及不少大员家的管事。这些人虽说职权不大,但因为身在中枢,而且同年遍布朝野,消息却是灵通无比。
“这些官员除了部分是举人选官出身之外,大部分都是虽说进士出身,却因为某些原因受到排挤,而郁郁不得志。虽说本朝选才首重进士出身的官员,可文官之中千百年来向有党同伐异的恶习,本朝自然也不能避免。”
“比如权的一个好友,礼部四译馆主事张英,今上亲政后第一科二甲进士。中举时年不过二十有四而已,堪称是少年英才。当年那批二甲进士中,他是在观政之后留在六部仅有的几个。当初他的同年,对他能留在六部,还是吏部这样的六部之首,都相当的羡慕不已。
“就连他自己也是自信满满,以为最多二十年便会做到尚书,至少也要做到安抚使一类的一二品大员。可这十余年过去,却一直在六部各司打转转。他的那批同年,如今大多做到了各部郎中,诸路布政使、按察使、学政一类的三四品大员,至少也做到了一个知府。”“甚至做到了安抚使、六部侍郎的也不是没有,当今的兵部侍郎就是他的同年,他六部都待了一个遍,依旧是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去年虽说总算升了一级,但却从六部之首的吏部,被踢到了礼部四译馆。”
“而且这十余年来,从来都没有外放过。别说知州了,就是一任知县都没有做过。这么多年的冷板凳坐下来,就算涵养在好的人,也会变得过于偏激了。此人自觉满腹才华,却是无处施展,便常常饮酒消愁。”
“权与其在酒桌上相识,一来二去就成了好友。此人虽说官职不大,但因为在六部打熬了十余年,对六部大小官吏极其熟悉。各部之间的那些弯弯曲曲的道道,向来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而在京城之中,他这类的官员可并不在少数。京城的这些大大小小衙门中,那个庙里面没有屈死的鬼?没有把冷板凳坐穿的官员?这些人虽说权不可能都交往到,但与权常来常往的有十几个。遍布了六部、御史台、宗正寺这些中枢要门,甚至还有一个是东宫詹事府的。”
“这些人位低权轻,让他们办一些事情自然是不太可能。可从他们嘴里面知道点消息,却并不是很难。宋王府几任长史的那些事,就是宗正寺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他在宗正寺、詹事府兜转任职十余年,品级虽说不高,但可以说对诸位皇子的品性可谓是了如指掌。”“太子刻毒、心胸狭窄,外表虽说装的忠孝,其实色厉内荏、刻薄无比,根本无人君之像。政事上又拈轻怕重,根本承担不起一国之君的重任。他甚至断言,如果太子真的继承大统,这大齐朝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瑞王、景王二王表面上看,倒是满会招揽人心的。可骨子里面依旧是天性薄凉,无一不是虎狼之性,眼睛除了今上那个位置之外什么都没有。这洛阳城内涌进的流民,有多少是二王就藩后,横征暴敛、巧取豪夺造成的?恐怕数都数不过来。”
“蜀王虽说文采一流,至少表面上看尚还算礼贤下士,被朝中诸臣称之为贤王。可据我这位朋友观察,蜀王骨子里面与中宫所出其他诸子并无两样,甚至阴狠刻毒方面还要远胜于其他诸子。只不过相对于其他诸子来说,蜀王不是一般的会伪装罢了。”
“纪王因为母亲原来只是一个宫女,地位极其低下,到死也不过只是一个嫔。再加上宫内传闻,其母亲是当年烈宗皇帝硬塞给今上,到今上身边时已经有孕在身。这位纪王,压根就不是今上亲生骨肉,而是当年烈宗皇帝之子。”
“所以这位四皇子生性胆小怕事,就算是一颗树叶落在头上都怕砸了脑袋。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此人到藩地之后,藩地百姓反倒是今上已经就藩诸子之中日子最好过的。至于滕王,生性极其贪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