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公道自在人心(2 / 3)

朕无可为酬,看顾好先生子孙便是。’

但太后一句也听不进去,心烦意乱极了便道:“皇上去吧,哀家一个人静静。”

“母后好生歇息,定要节哀。”万历也早就待烦了,朝李太后深深一揖道:“儿臣明天再来请安。”

说着便悄然退出了帷幔重重的寝宫。

待来到殿外,此时已是七月底,燕京的夜晚暑热尽消,月凉如水。

万历深吸口混杂着花香与檀香的清冽空气,顿觉心旷神怡,块垒尽去。

“万岁,夜里凉,快上御辇吧。”嘴角带着血痂的张鲸恭声道。

“不了,陪朕走走。”万历抬头看一眼宫墙上的残月,觉着这看惯了的景致,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是。”张鲸屁颠屁颠跟在皇帝后头。又招招手,让御辇跟在自己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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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太后、冯保!

压在心头多年的大山一朝尽去,万历看什么都分外顺眼,竟生出一种头一天当皇帝的快乐。

是的,自从登极以来,他从来就没这么快乐过。

“皇上多少年没这样走走了。”美中不足的是,张鲸还在皇帝身后絮絮叨叨道:“自从七年前不去西内夜游后,就足不出户,整天闷在宫里。呜呜呜……”

“行了,你少挑事儿了。”万历淡淡道:“就这么等不及上位了?”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只是担心夜长梦多啊……”张鲸巴望着万历,一颗心砰砰直跳。

万历回过头来,冷冷看着张鲸道:“朕不会再被任何人操弄了。”

“老奴今天是高兴昏了头,鬼迷了心窍……”张鲸吓得噗通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如捣蒜。

“呵呵,要是换一天,早就把你拖出去喂狗了!”万历心情大好,又是用人之际,也就不跟他计较。

沿着御道走了一段,皇帝又登上高高的宫墙,眺望着灯火寥落的北京城,想看看自己的大好江山。

这会儿夜还未深,立秋刚过,本当是那风月场所、馔饮之地生意兴隆的时候,但因为张太师去世的消息的已经传开,京城上至公卿下至百姓,全都自觉的停止了宴乐,哀悼为大明鞠躬的张相公。

是以此刻京城的大街小巷一片寂寥,到处挂着白幡,还隐隐有哭声传来,如同鬼蜮。

一阵风吹过,迷了万历的眼,他只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领子里。

让张鲸掏出来一看,竟是几片纸钱,一阵晦气道:“他娘的,都飞这儿来了。”

万历不由游行尽消,转身刚要下去宫墙,忽然又站住了。

“不对,哪能飞这么远?还有那哭丧声,怎么能传到宫里来呢……”他觉着不对劲了,看向张鲸道:“你说对吧?”

“老奴,老奴不敢讲……”张鲸讪讪道。

“你知道?有屁快放!”万历瞪他一眼。

“是,是老祖宗让人在宫里设了灵堂,祭奠张太师呢。”张鲸一副这可是你让我说的神情。

“狗奴才,真把个外臣当成主子了?朕还没死呢!”万历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太后护着他,朕早就把他送去孝陵看坟了!”

“可不是嘛,他整天倚老卖老,眼里根本没有皇上!”张鲸不是冯保门下的,而是原先御用监总管张宏的干儿子。

万历八年以后,皇帝便有意扶持宦官与冯保抗衡,以求喘息之机。张宏也是裕邸旧人,而且跟冯保一直不对付。就被他相中,抬上了司礼监首席秉笔的位子。

按例,司礼监首席秉笔要兼东厂提督太监的。可惜东厂依然被冯保牢牢把持,张宏好几年都不得接任,自然满腹怨气,跟冯保愈加势成水火。

这正是万历皇帝乐于见到的,这样他才能放心用张宏这条线上的人。于是张鲸成了乾清宫的管事牌子,张宏的另一个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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