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斜了。
“可是,张叔大根基扎的牢靠,行事又低调谨慎,想要弄走他,哪有那么容易啊?”起了念头后,高拱却又摇头道“他的道行,可深着哩。”
“不怕他道行深,只消三步走,就能把他撵下台。”韩楫自信满满道。这几年他不知搞下台去多少人来,坚信除非自己不想搞,否则就没有搞不倒的大佬。
“怎么讲?”高拱问道。
“第一步,先在内阁加一名自己人,这样一来可以孤立他,而来把他搞下去之后,也不至于出现内阁独相的窘状。”韩楫便胸有成竹道。
“唔。”高拱拢须点头。不管怎样,这一步都很有必要。起先这人选是张四维,可惜小维流年不利,连连中枪,一时还指望不上。
排在第二的人选高仪,是他的同年同学,关系也铁的很。但身体不太好,战斗力也不如小维,但做个摆设,挤兑一下张叔大,还是没问题的。
“那第二步呢?”
“自是科道群起而攻之了。”韩楫淡淡道“陛下一日不准他致仕,弹本便一日不停,让他烂在家里!”
“第三步呢?”
“当然是师相一锤定音了。”韩楫笑道“荆人所仰赖者,不过陛下念旧眷恋不舍罢了。但陛下更信任师相,师相只消稍加劝说,便可让陛下准他致仕了!”
“老夫当你有什么妙招呢,这么简单粗暴!”高拱骂一声。
“但好用啊。”韩楫嘿嘿笑道“有道是一力降十会,以老师今日的权势地位,用得着那些弯弯绕吗?”
“对付张叔大还是有必要的。”高拱却缓缓摇头道“后面两步先准备着,等老夫再斟酌一下。先把第一步办好吧,内阁里多一个自己人,也能让张叔大收敛一些。”
“师相……”一帮门生傻眼了,没想到高拱对张居正感情这么深。他们好容易加码加码,把天平压下去,没想到座主居然又摇摆了。
韩楫真想问一句,你们是在搞基吗?
当然也就心里想想而已……
“好了,不要再说了。”高拱摆下手,不许他们再聒噪道“张居正乃千古奇才,与那些废柴不能一概而论。不到万不得已,老夫不愿动他,否则对大明是不可弥补的损失。出去吧!”
“是,师相。”韩楫等人只好怏怏退下。
出来文渊阁,几人都心有不甘,便去韩楫的值房继续关门密谋。
“师相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只怕那荆人非但不会领情,反而会加紧对付师相的!”程文担心道。
“师相也不是心软,是内阁一年多时间,连去四位大学士,朝野物议纷纷,都说他不能容人。”雒遵叹口气道“现在要是那把荆人也撵走,不就更坐实了师相排挤同僚的恶名?恐怕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吧。”
“哪有做了初一不做十五的?连去四相后,荆人已是惊弓之鸟,若有机会,绝对不对师相手软的!”韩楫一阵咬牙切齿。
“好在他没这个机会。”程文庆幸道。
“未必!”韩楫却哼一声,压低声音对众人道“一旦山陵崩,太子立。那冯保必然用事,第一件事就是跟荆人合谋,除掉师相!”
“嗯……”几人闻言不禁齐齐打个寒噤,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皇帝的病要是不重到太医院都治不好的程度,能给他满世界请大夫吗?
程文不禁埋怨韩楫道“你怎么不早跟师相说?”
“师相与陛下感情太深,是绝对不会承认有这种可能的。”韩楫苦笑道“我刚才要是提出来,能挨揍你们信不信?”
“信……”众人嘿然道。他们中不少人,都吃过高拱的大耳刮子……不过不要紧,打是亲、骂是爱,亲不够才用脚踹嘛。
“师相情感上没法接受,但我们不能掩耳盗铃啊。”雒遵沉声附和道“大师兄,你说该怎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