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已然开始弯曲,汗如雨下,两腿打颤。沈墨鱼心知再不能与其争强斗狠,再用蛮力,故而一个闪身,贴地翻滚,又极快的站起身来,转身踹出一脚,却惊见那木偶纹丝不动,又转身朝他扑来。
沈墨鱼脸色骤变,惊慌失措,见其余三人正在鏖战,无暇顾及他。而他退无可退,也只能强装镇定,硬着头皮,挥动手中松止剑,谁知情急之间,无意中使出那几乎成了肌肉记忆的寒冰真气,徐徐涌入剑身。原先暗淡无光的松止剑刹那间蓝光大作,寒气逼人,沈墨鱼大喜,遂使出那八门连影剑,八门变换,诡秘无踪,令那木偶难寻其下一步的踪迹,又在意想不到之时一剑刺出,带动八剑齐发,幽蓝的剑光化作苍狼,扑向天机木偶,将它逼退七八步,细小的零件散落一地,行动滞缓,腾起一串黑烟。
一时间,四人与四偶交战一处,难舍难分:斩首弯镰血光寒,天机木偶恐为难。一剑分星连云海,青衣流转最绵缠。宝刀腾龙翻沧浪,身迅如风舍尘漫。明光降世惊贪恶,宵小丧胆佛陀拦。飞雪寥落飘霜刃,白袍四散撇影盘。罗汉伏虎真逆世,英雄轻哂何可谈。铁面易遮心难盖,虚妄丛生坠悬崖。善恶到头终有报,莫做歹念心思来。
王戏才未有料到会有如此场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但他并未慌张,毕竟这些天机木偶目前还只是防守,并未真正开始反击,便以牵制住四人难以抽身,四人更是稍有不慎,便会被天机木偶斩于刀下。毕竟相比那刀枪不入,坚固无比的机关木偶,凡人的血肉之躯可挡不住刀剑利刃的劈砍。
“大人,该轮到你了。”王戏才又捏着嗓子一阵怪笑,拍了拍身旁那只天机木偶,一指单徵。天机木偶当即发动机关,迈着大步朝单徵奔去。单徵大惊失色,适闻裴镜年等人高喊一声道:“大人快走!”愣在原地的单徵当即作出反应,转头便走。可他年事已高,又是一介文人,哪怕手脚依旧轻便,也跑不过那身材高大的天机木偶。
“哪里走!”王戏才更是不给单徵丝毫退路,翻身而起,腾起数个跟斗,便落在单徵身前,将他逼停,徐徐转身,铁面具下的双眼死死盯住面色煞白的单徵,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单徵前有虎豹拦路,后有豺狼追赶,被王戏才与天机木偶拦在当中,进退两难,沈墨鱼四人又无暇顾他,单徵仰天长叹,以为自己今日是必死无疑,只得闭上双眼,束手待毙。
“甚么人?快,快保护大人——”
交手的巨大声响惊动了府中的衙役及守卫,纷纷赶来,欲救单徵。可他们自不量力,一齐杀出,扑向天机木偶。王戏才冷笑一声,将手臂轻抬,原先与沈墨鱼四人交手的那四只天机木偶便一同抽身,将双臂展开,极快的旋转着,在书房前狭窄的庭院之中互相碰撞。与此同时,它们胸口的机关也随之打开,从中飞出无数把飞刀,锋利无比,好似苍蝇成群,狂蜂乱舞。
白星泪与裴镜年率先作出反应,在见那木偶旋转之时,便察觉到了不对之处。一齐飞身而起,落在屋顶。躲过一劫。明觉反应稍慢,硬生生用真气将飞刀震开,才也落于屋顶上。当沈墨鱼反应过来之时,飞刀以至面前,幸得裴镜年又跳下屋顶,揪住他的衣领,带着他一齐躲到了隐蔽安全处,才侥幸躲过。即便如此,沈墨鱼的左脚脚踝还是中了一记飞刀,疼的他龇牙咧嘴。
眼睁睁的看着那天机木偶相互碰撞,宛若四道旋风,激起尘土冲天,机关摩擦,火星四溅。飞刀齐出,震天动地。
极为密集的飞刀铺天盖地的袭来,收割生命。而王戏才与单徵则是在剩下那只天机木偶的庇护下得以幸存。王戏才来到单徵身旁,掰着他的脑袋,要他亲眼目睹那些衙役一个个被扎成筛子,死状极惨。五六十名衙役横尸书房前,倒在血泊中。中刀最少的也有十七处伤口,已然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单徵不忍再看,闭上双眼,默默流泪。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