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铎便举着那一小片飞刀,为单徵介绍道“大人且看。这飞刀,长约一寸两分,宽不过一指。刀形狭长,刃如蝉翼,又似柳叶。刀尖刀刃都极为锋利。且并无刀柄。此种暗器并未在江湖上出现过,且不合常理。”
“有何不符合常理之处?”单徵问道。
“江湖中人惯用的飞刀,刀刃不可过于单薄,且不会疏漏至此,无有刀柄。否则就将相当于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就像这样的飞刀,几乎只有刀刃,且过于轻薄。这不仅会影响飞刀的准头,还有可能误伤自己。”金铎仔细的分析道,“但这飞刀还有一个怪异之处。”
闻听此言,单徵越来越觉得这并非一般的凶杀案,凶手为何屡屡为反常态,将死者引出屋外,用怪异的手法将其杀害后,又将尸首弃之不顾,并未毁尸灭迹,似乎全然不惧官府追查?单徵眯着双眼,脑中一遍遍的试图还原案发现场的情形,同时问道“有何怪异之处?”
金铎将飞刀调了个个儿,指给单徵看“大人请看。这飞刀的末端比尖端的磨损更甚,似乎不是由人手动发出。属下有个大胆的猜想。这飞刀或许是由人,通过挤压和斧凿,压入机关之中,再弹射而出。否则,很难出现如此程度的磨损。”
但单徵素来讲究证据办案,无有证据,哪怕假象合理,都难以令人信服。故而单徵问道“如此想法,可有依据?”金铎遂又领着单徵来到那鲁氏的尸首旁查看。金铎说道“大人请看尸首,伤口极为分散,虽都在死者身前,但从头到脚几乎都有刀伤。且属下查看过死者的伤口,最为致命的乃是胸口心脏前的一刀,与天灵之上的这一刀。所有刀口的深浅出奇的一致。若非无有极为深厚的暗器造诣和控制得当指力腕力,极难造成如此情况。”
“你的意思是”单徵已然有些明白金铎的意思。金铎接着说道“照理来说,一个暗器高手想要将所有暗器发出的力道相同,进入人身体的刀口深浅一致,并不是甚么难事。但一个炉火纯青的暗器高手应该知晓,留下的凶器越多,暴露的越多。他若真想杀人,就该一把飞刀直中要害,一击毙命。况且他要杀的,是一个没有武功且年事已高的寻常百姓。一个真正的高手,不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单徵闻言若有所思,抚着胡须,徐徐点头道“不错。的确是疑点重重。那你对此的看法,究竟是甚么?”
金铎遂说道“从尸体的伤口痕迹上来判断,所有的飞刀该是在同一时间由机关弹射而出,才能造成如此情况。暗器手法极为僵硬。故而属下推测,很有可能是凶手持有一种能在同时发射多把飞刀的兵器,将死者杀害。而且,死者应该没有甚么防备。”
“嗯,不错。没有挣扎和破门的痕迹。死者应该是在主动开门的情况下遭人杀害。”单徵分析道,“你混迹江湖多年,见多识广,那你是否能判断出这是怎样的一种兵器,由何门何派打造使用?”
金铎面露难色,却直截了当的回道“回禀大人。属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方才的一切皆是属下的胡乱猜测。”单徵闻言猛然回过头来,先是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恢复镇静。
单徵长叹一声道“哎。事实看来,的确如此。你的猜测并无道理,只是在找到确凿的证据前,都只是猜测罢了。但现在有一点已经可以定论了。”
“李二与此案无关。”金铎跟随单徵多年,两人几乎心意相通。名为上下级,生活中却更像是知己好友。故而金铎自然知晓单徵心中所想,“李二虽然是第一个发现案发地点之人,有一定的嫌疑。可他乃寻常百姓出身,每日靠贩卖蔬菜为生,与死者鲁氏并不认识。且他家住城外,每日城门开时方进城,关城门时出城,并不在城中居住。他又是出了名的老实人,空有蛮力,无有武功,不可能会使飞刀。故而他没有作案动机,也没用作案时间,更无作案能力。故而此案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