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镜年满脸悲怆,隐于昏黄的灯光之下,最终化为嘴角的一抹苦笑,抿了抿嘴唇,微微闭上双眼,轻叹一口气,平静的说道。
空智忽然说道:“我见你四人貌合神离,表面上齐心协力,暗地里却各怀心思,故而其力难一,一路上艰难险阻,虽能破除,却每次都是绝处逢生,遍体鳞伤。故而老朽奉劝你一句,你虽女子身,却有报国之志,何不离开江湖,重投仕途,或能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一改前尘。”
裴镜闻听此言,转身又跪坐原地,行大礼参拜,终折服于空智之慧,却又拱手说道:“前辈点拨之言,晚辈已然铭记在心。得受教诲,受益匪浅。但晚辈虽心愿未了,亦知忠义之理。自与沈公子三人相交,尽心竭力,共克难关,本欲助他一臂之力,洗刷冤罪,了结恩怨。若此时离开,便是背信弃义,君子不为。吾虽女子,亦不肯为也。”
空智见她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似乎早已下定决心,长叹一口气,平静地问道:“你想要的,究竟是甚么?”
“晚辈之愿,无非国富民强,百姓安康,万事平泰,言出法随。”裴镜年拜道。空智又问:“那你觉得,如今自有王法在上,百姓也算安泰,可如你愿否?此地你大可畅所欲言,不比担忧外泄。”
裴镜年沉默片刻,静思一阵,遂如实答道:“如今看似国泰民安,却是王法不全,奸臣当道,迷惑君心,蒙蔽圣上之眼。圣上虽比不得历代明君,却也不是昏庸之人,忠肠赤心者难以通天。百姓虽能度日,却苦于律法难全。王法虽由天定,但却有不全之处,终由人来判定。人治法治,两难相断。官吏冗杂,尸位素餐。包庇不清,贪污腐败。辩法不明,虽有法不能善用也。故而晚辈之愿,当整顿吏治,严明法纪,使各有所司,各尽其职,百姓安居,官吏和谐,肱骨之臣立于朝野,普下济上,谏君辅君。奸佞谗臣毕于众目,不敢作祟,再难霍乱。使圣恩广德,布于天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鳏寡孤独,皆有所养。于内如此,于外戍国保疆,诸将奋力,军民一心,收复失地,为万世开太平,为天下之大统也。继往开来,不负祖宗之传承,不负来者之评鉴。立脊梁于天地乾坤,堪万载之品,虽不能留名青史,晚辈此生,愿足矣!”
“那你觉得,凭你一己之力,有生之年,能做到么?”空智一阵见血,叫裴镜年陷入无尽的沉默。垂头丧气,苦涩一笑,眼眶中泪如水波流转,却始终没有滴落,躬身一拜,双掌合十道:“此非是晚辈一人之力所能为之,须百代万代,万民一心,或可实现。吾虽难见,但晚辈坚信,百年后,千年后,定有这么一天。吾辈脊梁难断,必当立于乾坤。”
再裴镜年看不到的一面,空智点头微笑,抚须轻叹,并不多言。裴镜年见状,又行礼叩拜,默默退出阁去,见众人仍在等她,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四人重聚,白星泪忙问她道:“裴姑娘,这空智大师究竟与你说了些甚么?”裴镜年平静地回答道:“并没有甚么,只是些寻常事务,不过空智大师果是有大智慧之人。”
白星泪却不以为然的嘟着嘴说道:“甚么大智慧,我看分明是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四人再无他言,适逢明恩提着灯笼到此,对众人行礼说道:“厅内已然摆下筵席,请诸位享用。”一直精神涣散,无精打采的沈墨鱼闻言大喜,拍了拍早已枯瘪的肚皮说道:“快快快,快些走罢。我早已饿的头晕眼花了!”众人笑而不语,随明恩一同来到内厅用饭,其余三人皆有心事在身,唯独那沈墨鱼没有与空智见面交谈,故而毫无顾忌。
本以为那空智是出家人,定会准备一桌素宴,谁知大鱼大肉,亦不耽搁,沈墨鱼虽有些意外,但还是十分满意,饿了一整日,看着满桌的丰盛菜肴,飞禽走兽,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本当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刚心满意足的坐在桌旁,举起筷子就要开动,却被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