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往望花楼而去,沈墨鱼四人则是在弟子的引领下各自回到卓一平为他们准备的厢房中,见屏风之后早已准备好了一桶热汤,以供众人洗浴。
而一旁的木椅之上还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为他们准备好的全新的衣衫,皆是上好的布料,看来卓一平是真将他们当作贵客招待。沈墨鱼一回到房中,在屋内等候多时的两名小丫鬟便欠身行礼,看模样二女只比沈墨鱼稍小三两春秋,沈墨鱼毕竟出身大户,自小身边便有无数侍女跟从,也不害臊,却学了乖巧些,先冲二女抱拳行礼,倒叫二女羞涩起来:“我等皆是下人,少侠何必如此拘礼?岂不是坏了身份?”
沈墨鱼却挠头笑道:“我既入江湖,不再是富贵子弟,江湖中众人皆平等,只分善恶,何分贵贱?再者有谁生来便该是下人?在我眼中,我是客,你二人是主,正好对等,何谈坏了身份?”
二女闻言,相视一笑,捂着小嘴又将那清水似的眼眸望向沈墨鱼,娇滴滴的款款走上前,一边为沈墨鱼宽衣解带,一边说道:“这山庄以往也来过不少客人,但无论身份何等尊贵,又或是寻常人物,皆不如少侠这般。我二人生来命贱,哪怕是在这氤氲山庄,也没有几人肯正眼看我们下人。除了公子以外,也就只有二庄主了。”
沈墨鱼抬起双臂,任由二女为他宽衣,闻听二女将他与公孙忘景相提并论,心中大喜,忙问道:“你们且说说,我与二庄主想比,如何?”二女闻言,便咯咯的笑出声来,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断断续续的回答道:“还,还差得远呢......”沈墨鱼有些尴尬,咧着嘴干笑两声,便不在多言。
良久,沈墨鱼又开口问道:“你二人叫甚么名字?”
左边着红衣的丫头便说道:“奴婢唤做晴玉。”右边那穿紫衣的丫头答道:“奴婢叫做雪钗。”沈墨鱼连连点头:“好名字,好名字。是谁人给你们取得?”晴玉遂回答道:“奴婢姐妹二人自八岁便被买入山庄做丫头,姓名自然都是二庄主取得。”
待将沈墨鱼残破不堪,满是尘土的外袍与内衬一并脱下,二女各执一件,叠整齐搭在小臂上,就要扔出门外,却被沈墨鱼急忙阻止,将外衫抢回,从中摸出鼓鼓囊囊的荷包,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憨笑着说道:“切莫丢了这衣服,虽说破旧了些,但毕竟是花银子买的。”二女又痴痴的笑了起来,雪钗问道:“听少侠方才言语,也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为何如此节俭?大庄主以命我等为少侠准备了新衣裳,何苦再留下这件旧的?”
沈墨鱼望着那还沾着些许血点的旧衣服,脑海中皆是他们一行来经历的无数坎坷,苦涩一笑,淡然说道:“正所谓一分钱难道英雄汉,我们也不可能永远依靠氤氲山庄,这衣服,也算是种纪念罢。”二女闻言,鼓着嘴垂着头,悄悄抬起眉眼,小声嘀咕道:“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乖乖替沈墨鱼将衣衫收好,又要服侍他沐浴,却被沈墨鱼断然拒绝。
沈墨鱼独自转屏风后,将贴身的衣物除去,跳入木桶之中,将整个身子浸入热水。此时正值初春,寒气还未散去,对于沈墨鱼来说,难得洗一个热水澡,倒成了无比奢侈的事。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烦心事太多,此时泡在这飘满花瓣的热水之中,放松的合上双眼,疲惫不堪的身躯渐渐失去知觉,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暖流与蒸汽令沈墨鱼沉醉其中,眼看就要沉沉睡去,忽听闻屏风后窸窣动静,方觉二女尚未离开,便惊醒过来,尴尬的咳嗽两声,问道:“你们为何还不离开?”
二女齐声答道:“我等奉大庄主之命前来侍候沈少侠,直到沈少侠离开山庄,否则奴婢二人就要日夜守候。稍后还要为沈少侠更衣,好参加今夜的晚宴。”沈墨鱼闻言汗颜,摇头苦笑,内心思忖道:“没想到卓一平这个老家伙,还有如此习惯,真是令人费解。”可即便昔日在家中,他也未曾叫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