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童缓缓举起双手,止不住的颤动,而虎口之处皆已被震裂,渗出殷红的鲜血,顺着掌纹流下,很快便将整个手掌染红。只见他面如土色,抖似筛糠,他虽年纪小,可也闯荡江湖好几年,学得一身外家功夫,惯使那把六十余斤重的玄铁重剑,可他蓄势待发奋力使出的一剑从未吃过亏,不想今日竟被人硬生生用内力震开。
那人身法虽快,但动作却极为清晰,轻描淡写的一掌,看似只是将剑身拨开,实则又灌注了一股内力,将赤霄童震开,那澎湃的内力令他大吃一惊,毫无防备,这才着了道。可高手过招偏偏是甚么错误也不能犯,否则便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他双手受伤,再使不动那重剑。
就连那正在和白星泪与裴镜年交手的凌空子闻听身后动静,也不禁回头去看一眼身后的情况。不想竟有人能将赤霄童伤到这种地步,两人皆是名师出高徒,又吃了那方神祭炼制的丹药,内力大增,加上二人本就精湛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鲜有敌手。凌空子真正实力之比赤霄童高出一点,还是仗着年岁稍长,修为更多,否则,就连他都不是天赋异禀,练武奇才,赤霄童的对手。
而凌空子仅凭一人之力足以抵挡白星泪与沈墨鱼两人夹击,而实力只是稍逊他的赤霄童却被人打成重伤,这怎能不让他吃惊?就在他分神之时,白星泪看准机会,一剑刺出,凌空子但觉一股寒意直逼小腹,急忙闪身去躲,怎奈慢了片刻,被锋利的剑刃带着剑气割破右腰,鲜血当即将衣衫染红,而凌空子急忙捂住伤口,抬头去看,白星泪与裴镜年早已飞身而起,落下两脚,一脚踢中面门,一脚正中胸膛,将凌空子踹飞一丈之远。
赤霄童痴痴的望着鲜血淋漓的双手,凌空子躺在地上脸色煞白,嘴唇无色,捂着伤口的手,指缝之间渗出鲜血,五官因痛苦而扭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暗自运功疗伤。而裴镜年与白星泪落下身来,快步回到沈墨鱼身旁,只见那挡在身前,救了沈墨鱼一命的明觉宛若没事人一般徐徐转过身来,对沈墨鱼关切的问道:“沈公子,你没事罢。”
沈墨鱼瞠目结舌,呆若木鸡,还未从方才的惊恐之中回过神来,木讷的摇了摇头,就连那跪坐在地的赤霄童和躺着的凌空子也没有想到,轻轻松松挡下赤霄童全力一剑的人,竟是那一直缩在后方,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和尚。白星泪也不禁赞叹道:“行啊你明觉,深藏不露,没想到你的武功竟如此厉害,要高出我们许多啊。”
明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而裴镜年则是表情古怪,嘴唇颤动几下,终于说道:“你终于肯出手了。”明觉闻言,长叹一口气说道:“希望佛祖不会怪罪我动武。这也算是救人一命了罢。再者我奉了师父之命,竭力保护沈公子的安危,也是我分内之事。本想着凭佛法化解这一段恩怨,不想今日不出手也出手了。”说罢,又转身对着那凌空子与赤霄童说道,“阿弥陀佛,二位,今日之事,本与你等无关,小僧也不愿为难二位,再和二位动手。”
凌空子闻听此言,如遭羞辱,胸口起伏,面色微变,口中又喷出一口鲜血,咬紧牙关说道:“何必多言!技不如人,理当受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明觉却迈步上前,俯身将凌空子扶起,替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语重心长的说道:“此事说一千道一万,皆是那黄泉道人一人之过,若二位还有半点良心,就随我们去趟衙门,坦诚罪状,供认事实,指认那黄泉道人,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凌空子一把将明觉推开,踉跄几步又跪坐在地,扫视着四人,冷冷的说道:“痴人说梦!”“这又是何必呢?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明觉还欲劝说,却被白星泪拦住。白星泪可没这么好的耐性,而是来到那凌空子身前,徐徐抽出白泽剑,银白的剑光映亮了他清癯的面容,白星泪冷笑一声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