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弃珠一一还礼,喜笑颜开,却没人查觉他眼中闪过一丝诡秘的光。那邱云禄招待完了内外宾客,便返回邱天仇的身旁。而那岑昏与白无寿也拿着酒杯,就要上前恭贺新人,可两人刚走到正厅门前,白无寿一眼便望见了那站在新郎官身旁的沈墨鱼。
见白无寿脸色骤变,目光呆滞,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也看见那沈墨鱼四人,急忙将白无寿推到一旁,两人站在门边窃窃私语着,白无寿焦急地问道:“沈墨鱼怎么会出现在此地!”岑昏也颇为吃惊,稍微平复了下心情,便说道:“不妨事,我们已然和金莲绕凤楼没有丝毫的干系,即便撞见那沈墨鱼也无事,《雪中遗卷》落在谁手更和我们无关,若是刻意回避,倒是显得我们心虚了。”
“大哥!你莫不是忘了!”白无寿摊掌跺脚,无奈的说道,“在鲸鲨帮之时,他们四人都见过我的真面目,知道那时是我掳走了沈墨鱼。若我就这样上厅去祝贺,难免会被他们认出来!这该如何是好?”
岑昏摸着下颌,点头说道:“我倒是险些忘记了这一遭,也罢,那你就暂且退下,由我来打圆场。你先回房去收拾行李,待那邱天仇的女儿一上轿,我等着便离开邱家。”白无寿重重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岑昏依旧平静似水,端着酒杯迈步上厅,大笑着向邱天仇祝贺道:“邱兄,恭喜,恭喜啊。”
邱天仇急忙向女儿与女婿引见:“孩儿们,来,拜见你们的岑叔叔。”冷弃珠遂与邱黎一同行礼,岑昏笑着点了点头。见岑昏独自前来恭贺,邱天仇不禁问道:“为何不见白兄弟?”岑昏遂搪塞道:“他今日突感不适,不便前来,故而请我代为转达恭贺之情。”邱天仇遂不再深究。
待众宾客皆落座,齐刷刷向大厅上望去,沈墨鱼等人与岑昏分列两旁,眼神相会,沈墨鱼打了个寒颤。
身旁的白星泪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便问道:“你怎么了?”沈墨鱼死死盯着那岑昏的脸庞,岑昏却刻意将眼神错开。沈墨鱼疑惑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只是那个人的眼神......我明明没见过他,为何如此熟悉?”白星泪只当他是疑神疑鬼,并未放在心上,可沈墨鱼却一直把这件事记在心中,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岑昏。
邱天仇笑眯眯的端坐在正厅之上,大厅上用红纸剪了个大大的喜字,更有瓜果香烛,摆满一桌。邱云禄望了望屋外的日晷,便俯下身子对那邱天仇说道:“老爷,吉时已到,该行礼了。”待邱天仇点头,邱云禄便直起身子来,高声喊道:“吉时已到,新人行礼。一拜天地。”
冷弃珠与邱黎手中攥着一根红绸,一齐跪下,对着那正厅上的喜字叩首,起身礼毕。邱云禄又喊道:“二拜高堂!”两人遂来到邱天仇身前,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叩首。邱天仇抚须微笑,悬在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不免松了一口气。邱黎这一拜,将自己对爹的成见都抛之脑后,只当他是生养自己十九年的,含辛茹苦的爹。
可冷弃珠的双眼飘忽,目光在邱天仇身上流窜,待两人起身之时,冷弃珠的左手丢下红绸,伸入宽大的衣袖之中,但见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便攥在手中,趁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撇下那邱黎,箭步上前,只将那匕首直挺挺的搠进邱天仇小腹中。
那锐利的匕首刺破了衣衫皮肉,深深的扎进了肚子里,丝毫不拖泥带水,在场的众宾客见此一幕都愣在原地,就连坐在正厅上的沈墨鱼四人与岑昏都是瞠目结舌,舌桥不下,呆若木鸡。邱天仇呆呆的望着那扎在小腹的匕首,一股剧痛随之传遍全身。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邱云禄,哀嚎一声:“老爷!”便慌忙上前,将冷弃珠与邱天仇隔开,又一掌打在那冷弃珠的肩头上,将他拍翻在地。邱黎从那盖头之下,见冷弃珠摔倒,又听得周围奇奇怪怪的动静与惊呼声,慌忙扯下盖头。又见邱天仇面色惨白,汗如浆出,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