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样的装修在这时代也很高端奢华,苏玉春踱步到床边深深的嗅了口清醒的空气,惬意的眺望远方,视线在扫到草坪上两道人影后冻结。
两个男人正坐着谈话,其中一个是施阳,另一个是许久没见面的施唯嘉。
看两人交谈的神态肯定是老熟人。
施唯嘉忽然激动起身,朝着施阳面庞挥过一拳,两人扭打在一块。
苏玉春连忙跑下三楼,拨开围观的人群大喝。
“施唯嘉?”
施唯嘉诧异回头又被施阳打得朝后踉跄。
他被施阳压着打时还直勾勾的凝视着苏玉春。
有人将两人分开,施唯嘉擦掉嘴角血,冷冷的扫了眼施阳,快步走到苏玉春面前。
冷冽的眸带上了温度,迫不及待看着苏玉春。
苏玉春在傍晚出房间门时遇到了一直等待的施唯嘉,执拗的要请苏玉春吃饭。
施阳和施唯嘉还真的同父母的两兄弟,当初在税务局工作的施父被划分为右派后以开茶馆为生,两兄弟因为这事跟着受人排挤欺负。
施阳受不了这样的家,央求着要和来自京都的大伯一家走,第三年时才见回来,却是想过继给大伯。
在京都有些人脉的大伯家也乐意收施阳当儿子,道有个顶好的机会能让施阳进部队,但他的家庭背景是个大坎,过继也是为了孩子的未来着想。
施父说什么都不同意,还把大伯一家也奚落了遍
大伯一家恼了,再也不提收养施阳的话,隔天一早施阳却悄悄追上大伯一家。
他怨生在这样的家庭,也怨不为儿子考虑的亲爸,不愿回家。
施唯嘉也怨这样的哥哥,两兄弟就这么生分了。
施唯嘉有些局促的看着倾听的苏玉春。
“玉春,我说这些就是想让你了解我家的情况,没啥别的意思。”
“那你爸现在还气着?”
“我艺术中专毕业的那年他就走了,上吊”
迎着苏玉春诧异内疚的目光,施唯嘉反而笑了。
“他的死不是因为我哥,也不是为了啥,就是生活没了盼头,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懂得太多,看多了人生百态冲击了世界观,没了精神支柱就不想活。”
她定定的看着苏玉春的面庞,喉结上下翻滚,牙关实在守不住心中的话。
“能不能陪我到外面走走。”
毕竟刚听了悲惨的家世,苏玉春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羊城电灯普及率高,此时已经是万家灯火,两人沿着大街溜达。
路上自行车来来往往,施唯嘉绕到马路外侧,不让经过的自行车蹭了苏玉春。
“玉春,你大姐告诉你了么?”他紧张的凝视着心上人的侧脸,“本来想四年后才回去找你,没想到才一年就能见上面。”
“你和大姐说什么了?”
施唯嘉扬起的嘴角逐渐回拢紧绷,抿成了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