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得急只拿了一张马扎,章容先把马扎让给了媳妇,自个扎马步,先提起茶缸子咕隆隆的喝了一大口,示意邻居大爷先开始。
“打马!”大爷嘹亮的喝了声,木头做的棋子沉闷有力的丢掷在棋盘上。
章容先一手为苏玉春摇蒲扇,另一手用炮挤掉大爷的马,对方思索后拿车吃掉了炮,啧啧了两声。
围观的群众叽叽喳喳,这一招典型的伤敌也自伤嘛,谁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
章容先只是微微一笑,又用炮打了对方的马。
面对章容先两次有意的夹攻,老大爷也只好继续用车吃掉马,可此时已经喜形于色。
两个车先出动了,步数占先,赢面大于对方,可表面上还要叹气。
“走法忒生猛,一开始就挤掉我两个马。”
章容先也兴头上,正准备接下,察觉媳妇起身后目光立刻追过。
苏玉春递过马扎,道四周逛逛,顺便去买份卤煮。
章容先要跟,她不让,像条鱼似的窜出了人群。
由于今儿熏蚊,家家户户都在大道上溜达,苏玉春拐进死胡同里,换上从瑞蚨祥买的真丝料子做的连衣裙,骑上单车,几次换乘后才到目的地,躲开迎上来的年轻人。
“老大,咋躲着我呢。”
苏玉春捏着鼻子嫌弃刺鼻的摩丝味。
“喇叭裤,蛤蟆镜,中分头和蝙蝠衫,时髦!摩登!”
怡乐园,白孔雀世界和厂甸舞厅都是今年刚开业的试点舞厅,也是目前首都唯一三家舞厅,这种舞厅和传统交谊舞的舞厅不同,已经初具迪斯科的经营模式,来往的年轻人很多。
厂甸舞厅做的是厂甸附近个体户的生意,十块钱一张的门票还供不应求。
很多个体户摆完也是踏着板车就来跳深夜场,做生意的加什还放在舞厅门口,他们来得早,没碰上收摊的个体户大户。
两个高鼻梁的小姑娘拦住了苏玉春的去路,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说是第一次来首都的乌鲁木人,想一块进舞厅。
苏玉春觉得奇怪,哪有人一上来就主动自报家门的,她问“那你们那的特产是什么?”
两个小姑娘支支吾吾,只好承认自个是苏国人,指着售票厅道“不让进啊!”
三家试点舞厅全是对内舞厅,既不对外国人开放。
“你们可以明年再来”
她可不是随便安慰而已,等明年87年首度正式批准营业性舞厅营业后,还有专门的直涉外的舞厅,华夏人进去可是要拿外汇卷的。
两个小姑娘唉声叹气的,只好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开。
舞厅桌子上都有一本册子,喝的是可口可乐,抽的是希尔顿烟,就是贵!
81年可口可乐在首都已经正式投产,4毛5一瓶,在人均四五十块月工资的首都也是高档饮料,在舞厅里卖得更贵。
苏玉春和董钦分开两个卡座,等着王友业,她要亲自听听对方所谓的把柄是什么。
两间教室大小的舞厅面积不大,一阵浓郁的烟味呛得好几个人咳嗽不停。
服务员劝了好几次无果,只好去告诉经理。
“又是个个体户,不听劝,别是个茬巴儿吧。”
茬巴儿就是舞厅里的‘老赖’专门和舞厅对着干,而且脾气大得很,被碰一下撞一下都能闹得沸沸扬扬,不是一声道歉就能完事的。
苏玉春的位置恰好能听见经理和服务员的说话声,目光跟着舞厅经理。
厅内灯光暗,只能隐约看见抽烟的那方有四五个人。
音乐渐渐压不住争执声
“这不能吸烟,要在不听得罚款的!”
“罚就罚,多少钱。”
“你等着,我去拿罚款单”
“爷不等”个体户摸出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