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要把女儿打死了!”
苏翠姗做妇女主任后处理过不少杂事,也顾不上深更半夜,叮嘱语安带妹妹们睡觉,披上袄子朝彭家跑。
被吵醒的苏玉春听说是彭家出了事也连忙跟上。
彭家大门紧闭,里头咒骂声混杂着哭声,围在门外的村民看到苏玉村后七嘴八舌的交代,道至少已经打了一个小时了,起初还能听见彭佳妮求饶和哭声,现在连哭声都听不见,别是把人打昏了。
不管大伙怎么敲门,彭家就是不开门。
苏翠姗钻到人群最前方边拍门板边喊
“彭叔,我是翠姗。”
“老彭家,村里干部都来了,你总得开门吧!”
老乡帮着拍门和呼喊,总算是听见了里头的动静。
彭富水只开了一条门缝。
“啥事啊。”
“彭叔,啥事三更半夜的大动肝火,不管佳妮犯了多大错也不能打人,要出事了上头是会追究责任的。”
苏翠姗有模有样的教育着彭富水。
“妇女群众也是群众,哪怕亲爸妈,丈夫都不能动手,严重的送派出所。”
彭富水不信,打自家闺女谁都管不着。
苏翠姗也知道屯里人思想老旧,毕竟她以前也和大家一样,以为男人打女人天经地义呢。
“语录上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今年三八妇女节生产队还要大力倡导妇女地位,你不能和政策做对吧”
看唬住了彭富水,苏翠姗缓和了语气劝说
“那是你女儿,打坏送医院不还是你家出医药费么,而且都快过年了,带着伤多不吉利。”
苏翠姗棍棒外加怀柔的工作方式要搁以前也能起效,可今儿彭富水不肯听,又想关门。
苏玉春道“那我还想给你家介绍对象呢,要把人打伤留了疤,到时候男方可就不要了。”
彭富水急了。
“没怎么打,她要不犯那种错,我们也不打。”
彭富水不肯说是啥事,关门后也没再听见打骂声,众人才四处散开。
苏玉春因为这件事一整晚都睡得不踏实,下半夜听见屋后头有人小声的叫唤。
苏玉春开口后倒吸了口气。
彭佳妮被打得没了人样,两边脸颊高高肿起,被揪掉的头发露出带的头皮,又不敢大声哭,边呜咽边快被打死了,趁着全家睡觉都跑出来的。
她不想打掉孩子,今晚就和万青坦白跟男人了,本来是希望万青和彭富水能够降低彩礼的标准,这样既能嫁给周八,也能继续留下胎儿。
还没等她供出男人就是周八以及怀孕,万青的巴掌和彭富水的拳头就如同骤雨砸下,她没机会交代,也不敢再说。
“他们打我。”
“之前你是傻,现在是蠢!”
苏玉春气恼的看着浑身是伤口的彭佳妮,之前的方案全打水漂了,这顿揍全是自找的。
彭佳妮小声的哭诉,“孩子没有错,我就是不想打掉!他们不知道是周八,哪怕被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她今晚就是想让苏玉春带话,让周八赶紧想办法来家里提亲。
隔天,彭富水两口子自个找上了门,万青一上炕就捞出几个咸鸭蛋,好声好气的询问苏玉春相亲的事咋样。
“其实彩礼钱还可以商量,改口费意思就成。”
两口子真憋屈,本来可以收不少彩礼钱,可现在彭佳妮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他们得想办法赶紧把烫手山芋交出去。
“当时也说了,男方家能出一百块钱彩礼钱,外加一百斤细粮。”
两口子犹豫,万青还想再努力一把。
“那这也太少了,我家黄花大闺女远嫁到外地,怎么着都不是这个数”
她心想先把人嫁出去再说,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