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的日头越发皎皎灼人,灼华懒怠动弹,正窝在冰雕旁放空,前头急急忙慌送了消息来,姚氏被冯氏塞过去的丫头给气晕了过去。
烺云忙着在翰林院修书,已经几日未回,小丫头匆匆来报,吓得两眼泪汪汪,灼华听了忙去喊了老先生去瞧,这一瞧竟是瞧出了好消息!
这下正好有了借口,灼华干脆利落,赏了二十板子,把人扔回了冯氏那里。
这是沈家的第一个曾孙辈,老太太高兴的很,拉着灼华就去了法音寺求了平安福,又开了小室,使人扛了整整一箱的玉器摆件儿道姚氏的屋里,“玉器养人也养胎,喜欢的就摆上,不喜欢的搁库房也行。”
灼华也替她高兴,一个新妇,能不能在夫家站稳脚跟,娘家家世是其一,更重要的便是子嗣,才成婚三个月便有了好消息,当真是福气了。
倚楼和听风抬了一坐三尺高的赤色珊瑚进来。
灼华笑道“珊瑚寓意好,摆在内室,当个赏玩也是不错,驱邪又聚福,保佑嫂嫂顺利生产,三年抱俩!”
姚氏坐在床上靠着软枕,又羞又喜,“妹妹越发会取笑了。”
姚夫人闻女儿有喜,匆匆而来,瞧着亲家老夫人和郡主这般看重女儿,自是心中高兴。
冯氏原是来兴师问罪的,一听三房有了孙子,酸的厉害,嘴下就阴损了起来,“才成婚三个月就有孕,谁晓得是不是哪里来的野种。”
姚氏已经见惯了冯氏的嘴巴恶毒,没什么反应,只冷冷撇过,倒是把姚夫人气的不行,“……沈五太太你说话注意点!”
冯氏掀着嘴角,讥诮的尖着嗓子道“哟,急上了?若不是心虚,有什么激动的。”
老太太沉了沉脸,“老五家的,你太放肆了!”
冯氏冷笑的把手里的茶碗往桌上一丢,“那是你的亲孙媳妇,做什么都是对的,咱们这些庶房的,在母亲眼里算的什么,自然什么都是错的。好歹叫你一声母亲,偏心也不是这么偏的,什么好东西都给三房,不过就是个考了进士,庶出的玩意儿。”
灼华扫了冯氏一眼,扬了扬脸“掌嘴!”
倚楼上前左右开弓,就是十个大耳刮子,她可是武家子,又是用尽了力道的,冯氏的脸一下子就肿的老高。
姚氏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底暗暗痛快,这几个月真是受够了冯氏的恶心。
姚夫人顿感解气,却又担忧叫灼华背了凶悍的名声,抱歉的看着她,倒是她冲动了。
灼华笑着给姚夫人上了茶,给了个“无事”的眼神。
老太太垂眸,只当听不见。
冯氏捂着两跳了起来,“小贱人,你敢打我!”
灼华轻轻一笑,眸色微冷,“今日看在嫂嫂有孕的喜事上不过罚你几个耳光,便是打死了,我倒要看看谁能拿我如何!”
冯氏大惊,又不甘心,死盯着灼华,嘴里依旧不干净,“小贱人,以为得了个郡主的封号就什么高贵东西了,悄悄皇家人哪个瞧得起你个破烂东西,就是小贱种,呸!”
灼华看向陈妈妈,吩咐道“去知会大伯母一声,五房罚半年的月例银子,一应嚼用不必再送去。”一顿,“五爷的银子照给。”
陈妈妈应下。
“你凭什么!我是你的长辈,府里的事哪轮得到你个小贱人插嘴!你给我识相点,否则我要你好看,冯家也不会放过你个小贱人!”冯氏龇牙欲裂,嘴里碎碎不停的咒骂,拉扯着听风和倚楼要闯过去打人。
姚夫人只听过旁人议论定国公府的五太太是个粗鲁阴损的,却也是头一回见识到,顿时目瞪口呆。
冯家?还不放过郡主?
冯家这些年靠着沈家的打点才有了几番升迁,便是冯家的家主在定国公府面前也只有客客气气的份儿吧!
谁给的她这样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