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用了,太后娘娘便指了这‘红’字,可见这宫里往后也必定红红火火、欢欢喜喜地。”
这等好话、吉祥话,张婕妤自是点头赞同“可不正是么?太后娘娘福份大,由她老人家亲点的字,想必也有大福气的。”
语毕,她便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向红药、红柳二人遥遥一点,漫不经心地道“这两个瞧着倒是干干净净的。”
言下之意,就她们俩了。
钱寿芳恭声应了个是。
交代完此事,张婕妤便有些百无聊赖,一时倦意袭来,遂掩口打了个哈欠,漫声道“罢了,你们都下去罢,该忙什么忙什么,我且歪一歪,不必留人服侍。”
众人皆领命退下,唯钱寿芳略停了片刻,先拿过床小夹被来,轻掩在张婕妤的身上,又将那窗户阖严,以免春风吹透,伤了主子的身了,眼见得张婕妤阖目养神,方退去外间。
掌灯时分,四个“红”字辈小宫女便换了班,红药与红柳分做一路,调去早班,床铺也换到了朝南的墙边,而红棉、红衣二人则分作晚班,床铺换去北墙。
这一替一换之间,主子的好恶,亦是一目了然。
“啧啧,真是会咬的狗不叫哇。面儿上瞧着老实本分,底下那心眼子可比筛子还多。我们这些没主意的,显见得就不得主子的欢喜了。”红棉将一条腿跷在门槛儿上,“噗”地吐出两片瓜子皮,风凉话成串儿往外冒。
若论服侍主子的本事,她自问乃是四人之中的翘楚,恨只恨主子并不赏识,她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施展,你教她如何不气闷?
再一个,她也算是金海桥的老人了,四人之中本就该以她为首,可如今却被旁人压在了头上,她心中自是大不平。
红药与红柳正收拾铺盖卷,闻言俱不作声,倒是一直安安静静做着针线的红衣,将缝衣针向鬓边擦了几擦,柔声劝道“妹妹这话说得太重了。红药和红柳都是温柔和顺的性子,主子看重也是该当的,不像我这样笨笨的,不讨人喜欢,那也是咱们没福分,怨不得旁人。”
这般说着,她面色便有些黯然,叹了一声,重又低头缝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