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两年,再次站在这里,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好像从前的绝望和失望不过是电影中一笔带过的“从前”。
萧念就站在路灯底下,别墅群小道冷冷清清,她眼底清冷平淡,不同于北城酒吧街,往往是泪水洇湿眼眶。
北淼不是第一次来这地方,从最初听见萧念梦魇呢喃,既是护一人,总要清楚她的过往。
怎么说呢?这栋房子是是比较老式的洋楼,顶层建有三角阁楼,二楼有适合下午茶的玫瑰花园,正厅廊道前以罗马柱作为支柱,前院中庭宽敞,雕花围栏外可以看见园中雕塑喷泉。
北淼初见时心想,这房子在别墅群中占地面积并不算大,前院却非要弄一个雕塑喷泉,吃不下的东西非要硬塞,瞧着叫人难受;她转而瞧见不远处那栋满园春色的房子,顺眼很多,还有藤蔓缠绕起的秋千架,那上边开了几朵红艳艳的小花,莫名胜过满园的春色。
北淼站在阴影处看向那栋房子,九月秋霜打湿枫叶,清凌凌的夜风吹得枫树曳曳生姿,那架秋千仍旧在园中,白漆不曾消磨,只是红艳艳的小花不再。
后来才知道,那是林夫人的房子,林夫人家里不算大富大贵,倒也不缺这点嫁妆钱,娘家疼惜女儿远嫁给买了处房子,不愁女儿女婿吵架没地方歇脚,也好用来各自冷静反省。
萧念也不自觉偏头看向那架秋千,时光倒退许多年,她人还够不到高大的秋千架子,那时候唯一的消遣是看林夏侯在地上玩弹珠,社交广泛的孩子王每天有不同的小伙伴作陪,只有那架秋千和萧念不变。
童趣中最为深刻的事情也来自于秋千。
林夏侯那会儿还不是小侯爷,是十足的小霸王。偏偏手里玩具最多、糖果最多、人也最大方,许多小朋友就爱跟他后头,屁颠屁颠只为多玩两天玩具,多吃几颗糖果,尤其是每天放学之际,男同学女同学们巴不得粘着他不放,就想和他回家,因为林妈妈做糕点一绝,可惜只有节日和生日能吃到。
那天傍晚,小萧念乘着漫天霞光回到关雎园,稀罕地瞧见小霸王垂头丧气立于园中,他眼睛尖,一眼就瞥见穿着舞裙的小萧念,脸上神情突然高涨,大声朝里喊:“萧念回来啦!”
他这一喊,屋里走出来林妈,温柔的女士朝她挥挥手,“萧萧啊,过来吃晚饭,夏姨做了好吃的。”
那天饭桌上难得一见不出差林爸,他问小霸王知错没有,小霸王刚夹起一块软糯香甜的蹄子,冷不丁被提问,蹄子“啪叽”掉在桌上,还因为过于油滑在桌上平行呲溜了一段。
“爸爸,我知道错了。”小霸王言辞恳切。
林爸再问他错哪里了。
小霸王抽张纸巾握在手里,神情颇为懊恼,说道:“我下次再也不带女同学回家了!她们除了告状,就是会哭,太麻烦了!”
那晚的水晶猪蹄小霸王彻底无缘。
也是后来夏女士当乐事提起萧念才知道,那个傍晚,有个小姑娘违背约定,多吃了小侯爷的糖果,还硬是坐了小侯爷不让玩的秋千,小侯爷三言两语把人给气哭了,萧念问为什么不让玩,夏女士笑呵呵告诉她,因为小侯爷说那是萧念的秋千,萧念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
建在小侯爷家里的秋千,却成了萧念的专属。
就像初见时那满捧的糖果,五彩斑斓的纸壳里裹着甜甜的巧克力球,而别人是酸酸甜甜的水果硬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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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颜西月去把后头那辆车子截了,客气些,问一问是不是想给我送钱。”
萧念靠着半倒的副驾,瞧着后视镜中敞篷跑车。
北淼视线四平八稳,和小主子交待说:“主子消息里说,当年把山头归属权重新移交到恒爷手上的人姓钱,那是钱老的曾孙女。”
景洲早饭时间,北淼开车带小主子去吃她想吃的老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