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煊俩是旧时代的人,按理说她的年龄只比苏武小几岁,比常满津还大,但是休眠仓凝固了岁月,因此她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都还停留在上大学的阶段。
大学时期常煊俩并不经常去学校,她的学习生涯仅到高中为止,之后便是半学半休,时间都消耗在了医院里,在被选为适格者之后,她更是彻底与学校无缘了。
在短暂的学生时代里,常煊俩一直是学校的焦点,无论在哪里,整个学校都会有接近一半的人认识她,有时候她的同学们在跟别人谈到她时,如果对方对她没什么印象,那么他们只需要说“那个校花”,或者“那个长的超漂亮的”之类的形容词,大家就会立马想到她。
这样的生活虽然表面上显得光彩熠熠,但是常煊俩却并不喜欢,这种被众人围观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这种感觉在体育课的时候尤其明显。
因为长相出众,加上身体发育比较早,所以每当上体育课的时候,那种来自周围异性们的目光就尤其的多,再加上常煊俩本身体弱不擅运动,所以她尤其讨厌体育课。
这种厌恶在高一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那是无比糟糕的一天,伴随着闹铃宕机,迟到和炎炎烈日。
因为起床太晚,仓促穿衣时上身的内衣没有扣紧,走到半路就掉了下来,常煊俩只能以光一般的速度把它扯下来,然后飞快的塞进书包的最里面。
学校里只有游泳馆有更衣室,但是时间紧迫常煊俩根本没机会去,她赶到教室时恐怖的九十分钟作文课刚好开始,她只好就这样真空着上了两节课。
青春期发育的胀痛加上布料摩擦敏感部位的刺痒让整节作文课毫无效率,教室如同蒸笼,风扇都仿佛发动机的排烟孔,呼啦啦的扇着炽热的风。两节课后本来应该是数学,结果突然调成了体育,在满堂欢呼中,体育老师宣布今天进行体育测试,测试项目包括长跑,短跑和跳远。
常煊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下来的,没轮到她测试时,她还双手插在胸前,希望通过这个动作为自己找到点安全感。
常煊俩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做过,这个动作换作别人或许无所谓,但是若是她这么做,就总有一种炫耀的嫌疑,常煊俩当然是一点都没有为此自豪的想法,她恨不得自己能隐身,免得被那些眼睛里都是荷尔蒙的男生盯着看,但是毕竟胸前真空,她总想把手臂架在那里,即使那里一戳就很疼,即使那样会被更多人盯着。
临近周期的胀痛,胸前真空的羞耻感,时不时被人瞥一眼的厌恶,构成了她惴惴不安等待在操场的那十几分钟,然后轮到她测试时,所有的痛苦都成倍增加。
半个世纪过去了,那噩梦般的一天都依然历历在目,她眼睁睁看着和她一组的所有女生飞快的从她身旁穿过,像风一样冲向终点线,只有她自己如同一只死狗一样仰着头,用比走路快不了多少的速度腾挪着。汗水浸湿了衣裳,那该死的衬衫还是白色的,粗糙的布料随着她的步伐上下滑动,在并不平滑的胸前摩擦,摩擦。那有点奇怪的刺痒感让她的喘息都变得有些奇怪,而她又不得不忍着那种要软下去的感觉,驱动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脚,大口呼吸者仿佛永远都吸不进肺里的灼热空气,就这样以最后一名的成绩跑完全程。
然后她要接着穿着那身湿透了的白衬衫,参加跳远。
后来她听说,当时她跑步时几乎全班的男生都在看她,跑步时有多少人在看她她并不清楚,因为那时候她一直在仰头喘气,但是跳远的时候,她是清楚的记得全班的人,不仅是男生,还包括所有的女生都在看她。
她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一个鸟儿一样高高跃起,然后像一个炮弹一样砸向了沙坑。
那是一次波澜壮阔的落地,伴随着“咚”的一声背景音乐,以及胸前颤了好几秒才停下的余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