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的小脚丫,往燕绥大腿上一搭。
下一秒他哎哟一声,脚丫子被燕绥的手指弹飞了。
随便儿揉着脚,摸到了僵尸的底线,也就不再试探了,刚躺好,忽然听见僵尸问“你在家和你娘睡觉,也是这德行?”
随便儿嘿嘿一笑,双手枕头,得意洋洋地道“在家啊,我侍寝的时候……”
燕绥“……嗯?”
随便儿“……娘翻我绿头牌的时候最多……”
燕绥“……嗯???”
浑然未曾感应到杀气和危机的随便儿,还在吹嘘他的盛宠,“……和我娘睡才不像和你睡这么难受呢,我娘随便我横着睡竖着睡,一夜醒很多次给我盖被子,我就算把脚搁她脸上,她也只会怕我脚凉了……哎呀你干嘛。”
他再次被拎了起来,搁到床尾,随即枕头飞了来。
燕绥“你睡我脚头。”
随便儿“不要,你会踹到我。”
燕绥“正好,也该轮到你替我焐脚。”
随便儿……这个逻辑我理不清。
“不要,你脚臭。”
“闻啊闻啊就习惯了。”
随便儿很快屈服于强权之下。
这活计对他不难,屈啊屈啊的就习惯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毕竟年纪小,卖艺一天也很累,他很快就睡着了,脚臭自然是没有的,相反,僵尸叔叔身上是一种淡淡凉凉的香气,隐约夹杂几分药香,说起来是一种冷香,拒人千里之外的那种,他却觉得安适,很快便睡得打起了小呼。
月光穿窗入户,温柔覆一层雪色被褥,燕绥坐起身,看着那娃娃蜷缩着身子裹着被子靠着墙睡得香甜,小腮帮鼓鼓的,喷薄着朝霞一般的嫩粉色。
忽然想起他说他娘一夜醒很多次给他盖被子。
岂有此理!
燕绥手指一拉,把这小子的被子给全部拖走。
随便儿十分随便,没了被子,抄起枕头,抱进怀里,继续睡。
燕绥看看那个硬邦邦的瓷枕,躺下了,过了一会,又起来,将瓷枕扯走,被子往随便儿面前一递。
随便儿果然顺手就裹身上去了。
他凝视了一会儿,发现这孩子似乎没什么安全感,睡觉喜欢贴墙。
他沉默了一会,将自己从来都横平竖直的被褥扯了扯,垫在冰冷的墙上。
然后他也躺下睡了。
月光无声走过一格格窗棂,不欲惊动这看似普通却实则极不普通的一夜。
担心了一夜的中文一大早端着洗脸水进来的时候,看见床榻的第一眼,险些把洗脸水给打翻了。
床榻上一片凌乱,燕绥睡梦中都皱着眉,随便儿抱着燕绥的腿,睡得口水湿了燕绥一大片雪白的裤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抱着鸡腿,时不时还满意地咂咂嘴。
中文“……”
感觉即将有暴力流血事件发生!
站在他身后的德语一脸崩溃,他的关注点更多地在殿下身上——床乱成这样,腿还被抱着,殿下!居然!没!醒!
日语探头探脑,愕然道“那小子流口水哎!”
其余几人齐齐翻个白眼。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口水问题吗?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拔腿就走以逃生,还是履行忠诚护卫职责冒死叫醒殿下?!
还没想好,燕绥睁开了眼睛。
得,走不掉了,几人绷紧了背脊。
燕绥睁开眼,难得的眼神略有些朦胧,自从出了天京,已经好些天没有过像样的睡眠了,昨晚竟然睡着了。
周身懒洋洋的舒泰感,如此久违,他恍惚间想起当年,文臻第一次睡在他身边时,也是这般的感受。
一霎间心潮微微一涌,随即感觉到,裤子湿了。
燕绥脸一黑。
自己尿床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