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一口血,一边吐一边喘息道“我呸,老子就没睡过秦侧侧!”
燕绥转过头,闭上眼睛。
皇帝却嗤地一笑,根本不屑于理会。
林擎也不再说。永裕帝这种人,看似心性温和,实则坚狠刚强,从来只会相信自己。不然又何以以病弱之身,自诸皇子中脱颖而出夺得帝位?
他认定了燕绥非亲子,那么他和燕绥此刻再怎么辩解,在皇帝心里,也不过是虚言矫饰,想要令他后悔,放过他们罢了。
越反驳,越会坚定皇帝的杀心。
林擎握着双手,眯着眼,满脸不舍和向往,悠悠喃喃道“真后悔当初没答应给她睡一睡啊……”
他声音很低,就没打算给皇帝听见,这是自己内心最后的夙愿,干嘛要说给那只狗听。
他的大笑声传出殿外,本就急得不断乱转的太子蓦然停住脚步,一把抓住皇后的手,“母后!您听听!林擎在笑!他为什么在笑?是不是心愿得逞,燕绥继位?”
皇后面色铁青,握紧了他的手,她也在仔细听着里头的笑声,半晌冷声道“缜儿!稍安勿躁!我听着这笑声不大对!”
她忽然目光一凝,看见不远处狂奔而来的人。
……
殿内,皇帝没听清林擎的自言自语,只当他心虚,便笑道“不过,阿擎,你也别觉得冤屈,别觉得白白为朕卖了命。朕从来就没碰过侧侧,她又怎么能怀孕?她是为了救你才假称怀了朕的孩子,朕看中你的才能,也是为了你,才认了这个孩子。这么多年,朕对燕绥宠爱更在诸皇子之上,对德妃更是恩宠非常为此不惜承受群臣攻讦,你都该是知道的。朕也从未碰过侧侧,她从始至终都是你的。你为朕征战边关,朕为你照拂妻子,你说,朕是不是对你有情有义?”
林擎盯着他,眼神似有火在烧,半晌却哈哈一笑,竟然双手拱了拱,道“这么一听,还真挺有道理,那臣还应该谢陛下咯。”
皇帝展颜一笑,但未等他这笑容完全展开,林擎便又对他一揖,笑道“一鞠躬,谢陛下为了皇位,欢天喜地戴绿帽子一戴二十余年。”
皇帝的笑容僵住。
林擎又是一揖“二鞠躬,谢陛下大度包容,让那‘拖油瓶’三岁出宫,十三岁艺成回宫,十三岁到二十三岁间,和他那‘便宜老子’一般,为陛下当枪当矛,流血流汗,殚精竭虑,对抗敌人,到头来得匕首一柄,毒烟一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皇帝端坐着,面色上如渐渐覆了霜。
殿内有人影不断闪现,林擎和燕绥都当没看见。
燕绥一直就像在走神,像魂已经离开了这座令他窒息而烦闷的殿宇,飞向高天之上,日月星辰,宇宙流光,天地之极,哪里都好,哪里都成,只要不要在这里,不要坐在这着黄袍的人间骷髅身侧,听这些着三不着两的话。
林擎再一揖,这回一躬到地,“三鞠躬,谢陛下情深义重。明明喜欢侧侧,当初也多次和臣交心,月下发誓,愿以一心待侧侧,白首不相离。彼时陛下言辞恳切,甚至不惜歃血为盟,此情此景,历历在目。臣也便深信不疑,且一心感佩,为此星夜驰骋边关,从此二十年军旅不归,只为相信陛下的誓言,相信侧侧的运气……谢陛下这么多年深宠侧侧,盛宠不衰,宠到她妖妃之名传天下,宠到她不得不为了自保疏亲离子,宠到她因此被我误会,宠到她成为六宫的靶子,宠到她众叛亲离……陛下之爱,如山如海,山是不周山,终年飘雪,飞鸟难渡;海是死海,黑水翻覆,落羽也沉。陛下之誓,以骨以血,骨是反骨,总将真心做恶念;血是狗血,泼不尽这一天腥!”
皇帝脸色已经变成惨白,他终究是天潢贵胄,便是少年弱势,也金尊玉贵,一辈子何曾被人这般淋漓尽致恶毒至极地骂过,只是天生的修养或者说是城府愣是让他硬生生地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