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一处干净地方来!底舱太腌臜了!”
“我去准备吃食和伤药,另外去传船上大夫!”
“来,来,慢点,小心!”
文臻目瞪口呆地看着众人众星捧月地把这两人送下了舱,十分殷勤地抢着安排一切,商量如果东堂军船再来查该如何遮掩,又互相告诫保守秘密万万不可说漏嘴。讨论得十分热火朝天。
她忽然感觉这世界非常魔幻。这两人在她看来,武功不弱,可也不强,气质虽然不差,但明显也不会是什么高贵出身,行动举止之间,倒有些从属家将的味道,如何会得人这般尊敬?
但是她一走近试图打听,这些海商水手就停止了讨论,各自打着哈哈散开,文臻知道他们是警惕自己外来人的身份,也就笑笑。
一直等到吃完晚饭,众人休息,文臻带了一些药,出了舱,早有潜伏的英文给她指示了那两人在底舱的位置。
那是一间不大的屋子,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点光来。
里头两人在说话,文臻毫无声息地站在最后一层阶梯下静听。
“……不知道大人会不会封锁海域,如果这些商船不能及时回去,那咱们也要滞留海上,大人如果以为我们已经……”
“我现在就希望小佳争气一点,不要被咱们的失踪吓倒,回去告诉大人,惊扰了大人……”
“战事失利,大人是一定会知道的。我只希望,咱们的消息传回去的时候,不要正好逢上大人生……”
那有些沙哑滞重的女声,似乎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自己停住了口,文臻在黑暗中皱起了眉头。
生?生什么?
这两人果然是南齐将领,但是南齐将领的顶头上司,自然要参与战事,怎么听这两人口气,这位大人并没有上战场,甚至这两人还不希望惊扰他?
这不会真是说的是生产吧?
文臻下底舱,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在促使着她,总想从这两人身上探听出一些消息,然而此刻听着这些,又觉得兴味索然。
她和燕绥不打算靠近战争区域,也绝不会插手,对方一个将领关她什么事。
不想再听,她弯身准备放下药丸就走,刚刚起身,忽觉劲风扑面,冷光耀眼。
她一惊却不乱,肩膀一低,整个人已经游鱼般一滑,撞入了对方怀中,与此同时手腕一托手指一旋,那砍下的刀锋便在指尖滴溜溜翻花般一转,啪地一下狠狠打在了对方额头上。
一声闷哼,那人捂着流血的额头踉跄后退,果然是那个女将。
文臻笑眯眯看着她,心中却起了恶感。这人不问缘由便下杀手,也真辜负了她一番相救以及两次老汉推车。
她不想多说,指了指小袋子装的药丸,笑道“你两人被火炮所伤,还受了刀剑之伤,那刀上还有毒,我送你们几颗更好的毒药,可以死得更快一些,免得那毒发作太痛苦……不谢,再见。”
她转身就走,并不理会那两人怎么想。回到舱房,燕绥正在灯下看信,见她来了,抬头笑道“季怀远知道我来了,来信请我一叙。已经派了船来,明早咱们便换船罢……你方才去做甚了?”
“没什么。看出那两人身上有毒,去送解药,结果好心被当驴肝肺炖了。”
“人家是南齐将领,你却穿着东堂服饰,对你拔刀相向才是正理。只可惜了你为了这两人,答应我的老汉推车两次……”
“我现在就把你给推海里去!”
……
笑闹声渐歇,转为低低的呢喃和咿唔之声,像这深蓝海水里无数透明的泡泡,从黑暗深处悠悠升腾,穿越深红的珊瑚和雪白的贝壳,被柔曼的海藻轻吻抚摸而过,最后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怀中的女子像一抔云一团玉,是最好的大厨做出的最芳香柔美的甜点,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