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怔了怔,眼里迷茫的光一闪而过,随即淡淡道“死便死了。”
文臻凝视着那蓬未散的血雨,心中再次后悔不该绕道。
燕绥在改变。
如果是以前的他,根本不会有这样暴戾的反应。
这一路来,她已经隐隐有一丝感觉,燕绥在很多事的处理上,越发的冷和狠,倒有点像在两人见面之初的感觉,人间气息渐渐淡去,那种已经消失了一阵的空无感又来了。
和这次受伤始终不能愈有关,还是和他体内的毒逼近发作期有关?
文臻回想起她第一次听说燕绥名号的时候,那时大家对于宜王殿下的描述,就是像现在这样的,给人感觉他会越来越暴戾,越来越冷酷,越来越反人类。
夜间相拥时,有时忽然醒来,看他直挺挺睡在身边,气息冰冷,难以测知,会忽然引发惊恐的怀疑。
她对此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尽快去找名医,并越来越温柔,想用人间情感,拉回他似要溺入深水的灵魂。
“我甜。”她轻轻抚着他的眉端,那眉黛黛青青,精致流掠,像随时能振飞去关山之外。
“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你已经有了我。我们是要相守一生,生儿育女的。所以将来你会有更多牵绊,有更多在乎你,爱你的人。所以请你记住,任何时候,做任何事,请多想想我,想想未来,想想还有更多美好的日子在等候。对这个世界多点温柔,好不好?”
燕绥抬手,捏了捏她的两腮。
她凑上去,脸颊贴着他脸颊“我香吗?我暖吗?”
燕绥也贴了贴她,“嗯。”
“当你心中有恶时,当你心情冰冷时,当你想要杀人时,当你想把全世界都踏在脚下时,你便记得这一刻我的香和暖吧。”
燕绥抬起手,抱紧了她。
文臻在他耳边轻笑“那些都不算什么。只有眼前人最重要是不是?你说,是我做的提拉米苏不好吃,还是我们的床上运动不好玩?”
“好玩。”燕绥道,“如果你肯按照那个三十八式上面一样玩,我就觉得更好玩了。”
“你日后,每听了我一次话,饶过一个该饶的人,救了一个该救的人,我就陪你试验一次姿势,怎么样?”
燕绥“成。”
牺牲巨大的文姑娘一脸壮士断腕的神情点头。回头再想一想那些姿势,暗搓搓决定从今天开始练瑜伽。
眼看风有些大,她便准备下桅杆,忽然目光一凝,看见远处海浪间沉浮的小点。
“有人落水,救人!”她一溜烟下了桅杆,就要招呼水手,船主忽然放下远目镜,快步过来拦住她“等等,不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