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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隅中,太平镇的镇门外还排着长长的人龙。
孟小君站在进城的人群中,一手安抚着身侧的枣红色骏马,一边侧耳倾听周围的山民们聊天打屁。
山民们的衣裳大都破破烂烂的,露着取暖的干草。
他们脚下有的放着稚鸡山兔。
有的放着榛子木耳。
还有的扛着一捆木柴,就在排着队往镇里走。
他们的口音,也有些不一样。
孟小君倾听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们居然来自不同的地方。
最远的,竟然是从隔壁文曲县过来的,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就为了,卖一头羊?
孟小君无法理解。
卖一只羊而已,在哪儿不是卖?
为什么要百里迢迢,来太平镇卖?
更令她无法理解的是。
这些山民都穷得只能在衣裳里塞干草来取暖了,站在冰天雪地里一个个还挺乐呵,鲜少有其他地方的那些老百姓的愁苦之色。
她总觉得这里的人,好像有些不一样。
但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她只能带着一脑子的问号,跟随着人流一点一点的往前蠕动。
人流蠕动到太平镇镇门洞子下,终于出现分流。
牵羊提鸡鸭的山民门走一边,主动将自己的货物翻给几个身穿玄色劲装,腰间挎着长刀的武士看,然后就麻利的进镇了。
另一边,人就要少很多了。
因为走这边的都是些挎刀佩剑的江湖儿女。
这里设有一个凉亭,亭中有一名白衣文士盘坐在一条长案后,手持朱笔,挨个盘问。
很稀奇的是,这些往日里无法无天,一言不合就敢拔刀相向的江湖儿女,这会儿竟然都很老实的接受盘问。
孟小君也跟在那些江湖儿女走进了这桌凉亭里。
因为她腰间,也悬挂着宝剑。
“敢问侠女尊姓大名?”
“孟小君。”
“令师门是……”
孟小君想了想,回道“天行盟。”
……
太平会总舵大堂通体玄色。
堂内并无多余摆设。
左右十把交椅。
堂上一把铸铁大椅、一条云纹长案。
再无他物。
看起来很是空旷。
但光线很足,并不幽深。
张楚悠然自得的倚着铸铁大椅上,手里拿着一本换了封皮的天刀门刀谱,身前的云纹长案上一盏清茶还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热气儿。
骡子溜溜达达的走进大堂来,笑吟吟的道“奇了嘿,您今儿个竟然还来当值了,我以为这几天应该都看不到您的人影了!”
张楚放下手头的刀谱,瞥了这个越来越笑面虎的家伙一眼“有事儿?”
”没事儿。“
骡子摇头,“就是听说您来了,过来瞧瞧您。”
张楚拿起刀谱,“瞧完了,滚吧!”
“别介啊!“
骡子很自觉的找一把椅子坐下,”您能不能给我准信,您准备啥时候能晋升气海。“
这话明明有些僭越,但骡子说出来却没有半分遮遮掩掩的意思。
他有很多坏水儿,也有很多小心眼儿。
要没有这点金刚钻,他也揽不了风云楼那个瓷器活儿。
但他从来不拿这些腌臜东西,往自家大哥身上使。
不能、不敢、也不愿!
张楚也真没多想,沉吟片刻后,摇头道“暂时还没个定数!”
骡子一听,失声道“怎么还没定数呢?那地火之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