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点缀着青石板铺就的院落。
左侧的桂花树下,摆放着一个兵器架,上边插着一些常见的刀枪兵器。
右侧的桂花树前,则是一个木桩梅花阵,每一根木桩都有一人多高,几个木桩上,还残留着拳印。
老叟招呼张楚在院里等着,自己进内堂去了。
不一会儿,老叟就扶着一位须发皆白的清隽老者出来了。
这位清隽老者,穿着一身儿水青色锦缎棉袄,头戴着一顶白色貂皮帽,双手间还捧着一个鎏金兽首火炉。
张楚心下诧异如今虽已至深秋,但还没冷到需要烤火的地步吧?
清隽老者走下台阶,浑浊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张楚,“你就是张楚?”
张楚上前,毕恭毕敬的作揖“可是梁师当前?晚辈张楚,拜见梁师。”
清隽老者点头“老夫便是梁无锋。”
张楚闻言,连忙摘下肩上的褡裢,上前单膝跪下“承蒙师傅不弃,收弟子入门授艺,往后鞍前马后、生老病殁,弟子愿一肩侍之!”
梁无锋闻言微微一笑,抚须颔首道“倒是个知礼的……阿福,收下吧!”
“是,老爷!”
老仆人上前,接过张楚手中的褡裢,转身走进内堂,捧着一盏茶走到张楚身前。
张楚双手接过茶盏,高居过顶,奉到梁无锋面前。
梁无锋接过茶盏,小小的呷了一口。
礼成!
其实来之前,赵昌辉已经派人给他递过话,梁无锋这是收钱授艺,并不是真正的收徒,张楚过来完全可以不用行师徒大礼。
但张楚自己琢磨着,要想梁无锋尽心授艺,还是行下师徒大礼更好。
目前看来,梁无锋对他主动行师徒大礼,还是比较满意的。
……
张楚立于梅花阵上,扎着马步,双臂握拳靠于腰间,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
梅花桩下,梁无锋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一手捂着火炉,另一手拿着一支檀木拐杖,不时支起拐杖敲打在张楚身上,调整他的马步姿势,口头慢悠悠的给张楚讲述一些武道基本常识。
“武道九流,下三流熬力,中三流练气,上三流修意!”
张楚插话“师傅,弟子先前与赵昌辉论武,赵昌辉告诉弟子,武道只分三流!”
梁无锋瞥了他一眼,支起手中的拐杖便精准的点在他的小腹。
“噤声,平复气息,不可乱!”
别看梁无锋一副颤颤巍巍,好似风中残烛的老朽模样,他拐杖上力道及大,这一点,张楚几乎稳不住身躯从梅花桩上摔下来。
“赵昌辉?”
梁无锋语带轻蔑的轻声说“黄口小儿矣!不知从何处学了几招散手,便自以为入了武道大门!实则一窍不通!”
“世人皆道武道三流,指的其实乃武道三大境界,并非品级!”
“武道三大境界。”
“力士境,筋骨健,气血如山,龙虎相济足!”
“气海境,气如海,万邪不侵,只手断江河!”
“飞天境,意通天,浩然长存,永恒一念间!”
张楚学乖了,不再插言,只是眼角分明看到,这老头说到气海境与飞天境之时,神色之中憧憬混合着失落,复杂之极。
过好了好一会儿,梁无锋才轻叹道“与你说这些都太远,你已经过了打熬筋骨最佳年龄,如今筋骨已经长开,身子骨底子又弱,如怕连入流都难!”
梅花桩上的张楚这会儿两条腿正酸得跟面条儿一样直发抖,还被这老头打击,心里都琢磨着要不要放弃习武这条路了。
他从来就不是那种能吃苦且坚韧不拔的人,相反,好逸恶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