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待众臣行完了君臣之礼之后,顾遮似漫不经心地拿起了方子剑的奏折,缓缓打开,笑着说道——
“昨日夜里,朕收到了许多的奏折,大多是爱卿们的恭贺之词。其中呢,写得最好的,莫过于方丞相的奏折。”
顾遮扫了一眼大殿之下的方子剑,果然,他真以为顾遮在夸自己,面露喜色却又竭力隐藏。
有臣子向他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亦有明事理的皱了皱眉头表示疑惑不解。
“方丞相,你要不回忆回忆,你奏折之上都写了些什么?”顾遮向前微倾着身子,笑眯眯地问道。
方子剑连忙躬身一礼,高声答道“微臣不过是写了一些恭贺皇上的话,应该与其他大臣的话没什么不同。”
方子剑本以为自己这般回答应该万无一失,既拍到了顾遮的马屁,又顾及了同僚的感受,两全其美。
岂料,顾遮听罢面露怒色,“啪!”的一声将奏折扔至了方子剑的脚下,惊得满殿的臣子皆迅速低头。
顾遮站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方子剑,冷冷道到“方丞相,朕问你,作为文官之首,你应该做些什么?”
“这……这……”
方子剑早就被吓得满头大汗,哪里还答得出个子丑寅卯,只能不断地擦着额头上的大汗。
“朕再问你,作为百官之首,你不但没有为君王分忧,为天下事出谋划策,反而在阿谀奉承上倒是做足了文章!你自己看看,你这满纸的奏折,到底写了多少朕想看的事?!”
顾遮再喝一声,满殿寂静。
方子剑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颤抖着说道“微臣,微臣知罪!”
“你知罪?那行。朕再问你,五日之前,你并无兵权却私自调动长安城内的禁军,搞得满城风雨,最后一无所获,你又该当何罪?!”
“数月之前,河套走廊一带连年大旱,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甚至,很多的百姓不得已涌向了长安城外,只为求一口饭吃。而你,你们,又做了什么?!”
顾遮一指愤而指向了所有人,话语声掷地有声,叩问着每个臣子的良心。
渐渐,有人露出了惭愧和后悔之色。
“罪臣知罪!知罪!!!”方子剑见顾遮这个架势,早已吓得魂都没了,只能不断地求饶。
顾遮冷冷看了他一眼,根本没打算放过他,继续说道“方子剑,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河套走廊的知府便是你亲舅舅吧?”
“是……”方子剑浑身大汗淋漓,颤抖着答道。
“据说他依仗着你这个在京城当大官的侄子,私吞朝廷的赈灾拨款,鱼肉百姓,夜夜笙歌,可有此事?!”顾遮“啪!”的一声将手拍在了龙椅之上,怒色问道。
“这臣真不知啊!真不知啊……”
方子剑心虚不已,连连磕头说道。
“且不论你知不知此事。丞相乃百官之首,理应起表率作用。你非但没有以身作则,反而一再逾越朝纲,纵容贪官污吏,做尽谄媚之事!传朕令,即日起,革除方子剑丞相一职,削去所有俸禄宅田等,贬为庶民,三代不得入朝为官!”
“河套走廊知府方利贪污数额巨大,鱼肉百姓多年,即日起革去知府一职,抄家流放,永不得归元盛!”
两道圣旨如铁令下,将早已魂飞魄散的方子剑彻底砸成了一滩烂泥。
他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瘫软在地,任由殿前的将士将他像拖狗一般地拖了下去。
众臣见此情景,纷纷低下了头,不敢言语,眼中皆是震惊之色。
——这当政杀鸡儆猴给下马威的都见过,可是像顾遮这般头一个就拿丞相开刀的,元盛朝还是头一回。
一时间,人人自危,纷纷暗中抹汗,不知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顾遮自然晓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