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所有的一切都汇集在一起,覆盖在那看似平平无奇的石刀之上,却碰撞出了难以想象的啸鸣。
此时的张百成挥刀,隐约与千年前的某些身影,完成了异世界的重叠。
张百成毕竟还没有完全‘变冷’。
他的胸中,被激发出来的热血,还残余着温度。
有些打斗,早已遗忘,有些战法,早已生锈,有些鸣响,早已阔别多年。
此番再战···竟如困龙脱困,猛虎出闸。
是压制已久、按捺多年的···狂躁。
当刀鸣之声响彻时,一股森冷的寒意,却不由的打从人心底里涌起。
它似乎正在激发人们心底的那点恐惧与害怕。
这也应该算是十魔宗出来的修士,应该惯有的一点小手段。
十魔宗习惯阴谋诡计,习惯了背后算计,其实也还是从黑心老人开始的。
以前的心魔宗,虽然以心念入魔,杀人诛心,却不倾向于任何手段。
刀剑杀心,诛人意志心念,也算是其中一个流派手段,走的还是正面交手,以战力定论的路子。
此时的张百成,看起来就像是招摇的天使,从天堂坠入了凡间。
迎面承接而来的,却是来自于人间的滔滔怒海。
然而面对那三张相互串联的水箭巨网,张百成没有半分的惧意,没有半分的撤退。
便是要持刀杀破这人间,也要证明自己的凶霸魔意。
人间诸情如网,滚滚形势如潮,人在网中潮中,随波逐流,不得自己。
此刻,需拔刀!
只顾劈砍,只顾劈砍!
且不管是否杀的出一个清明。
且不管是否劈的开一条坦途。
巨网一张张的破碎。
万千的水箭,环绕在张百成的周身,将他裹成了一个大水球。
幽蓝绽青的光华,却从这水球之中,往外不断的折射,依旧辉煌。
隐约间,张百成甚至想到了数千年的那个夜晚。
他以奴仆之身,在赶赴阔刀门山门选弟子的路上,用石头砸死自家少爷的场景。
那是他第一次对命运发起了挑战。
当他穿上了少爷的衣服,拿起了属于少爷的推荐书信,篡用了少爷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时间点,发生了扭转与变化。
如果当时他不曾有那种勇气。
或许他早已化作了白骨一堆。
那是他第一次···努力的掰开了命运女神的大腿。
然后狠狠的、狠狠的屮了进去。
“张百成···这是我的名字吗?”
“不对啊!”
“我的名字,叫二余。比一个多余,再多一个的多余。对于父母而言,我是多余之后的多余,只是他们无法忍受兽欲之后,所无奈获得的苦果。”
此时的张百成,仿佛再度看到了那个被他父亲,插着草标捆到市场上的场景。
那是他最卑微,最无力,也最孱弱的过去。
而现在···当坠落之时,他终于有这样的勇气,去面对这样的自己。
轰隆!
水球炸碎,张百成继续行刀,如同之前,如同以往,如同过去,又阔别过去。
望着张百成落下的一刀,厉澄海突然直觉···他所布下的所有手段,都挡不住这一刀。
这是他多年战斗的经验,总结出来的直觉。
所以下意识的,厉澄海退了一小步,与之前站定的位置,错开了一个身位。
只是这错开的一个身位···很有可能便是错开了一片天地。
有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