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德这时候又开口了“既然诺玛尔小姐身体不适，假期就延长几天吧。”

“哦，其实，坎德大人，我们正想和您商量一件事……”诺玛尔夫人开口了。

歌莫拉一惊，没想到她这么急就要和坎德谈论出师的事。莉莉的妈妈和坎德表示了一番对他给莉莉指导入门魔法的感谢，接着又表示孩子年纪大了，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得好好学学缝纫烹饪，过几年就嫁人了。接着又说，既然莉莉不想加入神殿——

“可我也不想嫁人啊！”歌莫拉连忙说，“我想做一个父亲那样，自由地做好事的信徒。”

“你嫁人也可以做好这一切啊。”诺玛尔夫人柔声说，“你现在还太小了，还不知道什么是爱，等你再长大一点，你就会遇到你爱的那个人，你就会想要和他共度一生，给他生儿育女。你们会在神的圣堂下缔结这世界上最神圣的盟誓，你们从此合二为一，组成新的家庭。你和你的丈夫会像我和你的父亲一样，自由地遵循光明中的指引，为这片大地带来更多的善。”

“但是……”歌莫拉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用莉莉的口吻恰到好处的反驳。她站在那，余光瞟到了坎德，突然就明白了该怎么回答“可是嫁人就不能去四处行游，用自己学到的一切亲力亲为帮助别人了啊！自我在我神眷顾下恢复智识，每一天我看到您和父亲都在为日常俗务劳心劳力。当然啦，我并不是轻蔑你们，我也知道你们的工作也是善的一部分，可是——”她抬起双手，灼热的火焰在双掌之间凝聚，“我神赐给我这种天赋，我神引导我学习这样的能力，难道是为了把自己献给俗务的善吗？我想承担更艰巨的任务，我神的使命……”

诺玛尔夫人看着她，突然就哭了，顿时令歌莫拉疑心自己说错话，不敢再说下去。然而没过几秒钟，爱丽丝又破涕为笑。

“对不起，我实在太荣幸了——我的女儿，有这样的觉悟——”

歌莫拉没事了。

魔女抖抖手腕，火焰消失了。

坎德这时候插话进来，恭维道“正是你们这样的夫妻，才能养育出这样的女儿。”

“是您这样的老师熏陶了她，坎德大人。”爱丽丝说。

赛罗姆·坎德头一次没继续虚伪地推诿恭维。他的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歌莫拉，令歌莫拉刚放下一点的心又悬起来。

“这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地方能比神殿更接近我神，”他说，“没有哪一个组织的任务能比神殿更接近我神崇高的使命。”

来了！来了！

“你觉得神殿有迂腐之处，”坎德继续说，“我承认，神殿的确不完美。这尘世中，没有哪种存在能如我神一般完美。但如果你因为一种不完美，而去回避它，只会让自己掉入更多困境。当你独自一人行走在世间时，你会发现你走的每一步都面临强风暴雨，令你举步维艰，你会发现你孑然一身，举目望去，身边没有一个同行的伙伴。”他站起来，向歌莫拉走来，“但在神殿不一样。在神殿我们大家都是你的伙伴。即使是和你关系最不好的文森特，也会尽他最大的能力，在你需要他的配合时配合你，在你需要他的帮助时帮助你。须知我们人类不是靠单打独斗走到今日的。”

他向歌莫拉半跪下来，把双手放在少女的肩膀上，一如六年前在神殿里，他把双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只是这次没有突如其来的魔力冲击，没有考验，没有惊吓。他的眼睛里全是期许和邀请。

“在神殿，我不仅是你的导师，也是你的战友。你愿意成为我的同行者吗，莉莉·诺玛尔？”

没有人可以拒绝赛罗姆·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