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庆让人拿来两副碗筷,和陆澹一起入座,兴高采烈地说“陆老板,好几年没见你了,以前我经常去你的瓦子看戏,去年回到汴梁,看你的瓦子关了,真的是感觉挺可惜的;这几年你躲到哪里去了,怎么会到秦州来?”
蔡庆是个机灵鬼,把杨志想说但是不好说的话全部说了,可是蔡庆现在不是一个小牢头了,目前也是陕西置抚司里的一名虞侯,陆澹苦笑着说“蔡大人费心了。老朽一家原来逃到杭州避难,可是最近朱胜非大人完成了杭州的建设,听说圣上准备在杭州建立行宫,承事郎梁兴祖在杭州新开门外建了新门瓦子,就有人威胁我们离开。”
梁兴祖这个人杨志知道,梁子美七子四女,现在出任东京留守的梁扬祖是老五,老六梁宜祖老七梁兴祖现在都是在做生意。杨志斟酌着说“陆前辈,我也是生意人,懂其中的奥妙,但梁兴祖就算抢了你的名号,你可以换一个瓦子名称啊。既然圣上有可能巡查杭州,怎么说也比我这秦州繁华。”
陆澹摇头说“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我的堂弟陆宰和我一起来的,他原本是躲到东阳去的,但是听了赵野赵相的话,想到秦州来碰碰运气,顺便把儿子陆淞送到关中书院读书。不瞒杨帅,那个小家伙听说秦州这边有什么气球可以飞上天,吵着闹着要过来,所以我们就来了,我也是看秦州现在治理得不错,才动了做生意的念头,毕竟还有不少瓦子里的人跟随我颠沛流离,总要给人一口饭吃。”
陆澹的话滴水不漏,杨志听说陆宰来了,问道“陆游几岁了?”
陆游是谁?
蔡庆和嚣四姐都傻了眼,陆澹也很是意外地望望杨志,陆游是陆宰的三儿子;陆家是名门望族、江南藏书世家,陆家高祖陆轸、陆游祖父陆佃都做过朝臣,陆宰本人曾任京西路转运副使,宣和七年陆宰偕夫人唐氏进京述职,坐船经过淮河的时候喜得三子陆游。陆游现在不过四岁,问题是杨志怎么知道这样一个小男孩的。
陆澹背后渗出了冷汗,杨志能够晓得陆游,自然是关注陆宰的结果,那么自己前面说的那些来秦州的理由,就未必瞒得过杨志。陆澹勉强笑了笑说“杨帅真的体察民情,陆游现在才四岁,这次也和我们一起来到秦州。”
陆澹的笑容杨志尽收眼底,怎么看,杨志都觉得有点假,自己随口问出的一句话怎么会让陆澹这样的老狐狸这么失态;除非是这件事还有隐情,为了心里踏实一点,杨志点点头说“前辈,是打算纯粹做一个瓦子,还是像孟州快活林那样,黑白两道通吃?”
杨志的话问得如此直接,没有陆澹意料中的遮掩,让陆澹一时有些惊慌,陆澹斟酌着说“我是生意人,自然是怎么赚钱怎么来。”
杨志摇摇头说“秦州民风彪悍,白道上你们没有强有力的支持,置抚司是不会管这方面的事情;在黑道上,你们更不是强龙,我可以断定你们压不住那些地头蛇,我是不希望陆家在做生意的时候出什么事,所以希望你们在之前要想好。”
陆澹很想一掌拍在面前的石桌上,杨志的意思很明显,你要秤秤自己有多少斤两?陆澹没有冲动,他晓得杨志如果不打算支持自己,就不需要这么说,大可以客气几句把自己送走。杨志这么说,一定是想弄清楚帮自己有没有风险,陆澹低声说“我是市井中人,杜大人说了,需要的时候可以向杨帅表明身份。”
这才差不多,杜万彻显然很清楚这件事要是隐瞒,一旦被杨志发现后的后果,预先给陆澹一个选择的机会;杨志平淡地说“我原则上同意,但是有两个条件,一个是杜万彻要证明你的身份,另一个是陆游拜我为师。前辈,我不是不相信你,现在市井的腰牌已经外泄,在我这里证明不了什么,但是杜前辈的信应该没有问题。”
坐在一旁的嚣四姐不免为陆澹帮腔道“江湖事江湖了,秦州也没有瓦子,多一个游玩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