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连吴秉信都不相信,更不用说罗汝辑等人,张悫作为康王阵营中重要人物,说没有参与这种阴暗的事情完全可能,但是说没有参与自己负责的生意几乎就是一个天方夜谭。只是罗汝辑他们明白,以张悫现在的处境只能否认一切,免得被杨志扩大到康王身上。杨志等了片刻,突然问道“褚宗谔是这家茶楼的老板,他现在何处,康王身边,还是王渊军中?”
张悫想了想回答“王渊军中。”
罗汝辑、周三畏、何铸等人身上都有些冒汗,他们在润州就听说北面内斗的形势很严重,没想到已经到了火星四溅的地步。根据他们多年为官的经验,从大的格局来说,已经不需要问那些细节,就能判断出来,这件事十有八九与康王手下的骨干有牵连,眼下只是看杨志这方有没有彻底撕破脸皮的想法。
张悫五人被送去了驿站休息,杨志下令查抄褚宗谔、韩得远在京畿路的所有资产,调查褚宗谔二十一人的生意;汴梁等地顿时鸡飞狗跳,现在是战事,调查生意几乎就是暂停生意的同义词,只要是关于这些人家的生意都在一天时间停了下来,只要人在京畿路,都被通知在确定不是褚宗谔同党之前,不允许离开家门。
另一个遭受冲击的就是牙人梁如炎,凡是梁如炎经手的生意全部被开封府下令中断,货物资金全部扣押,梁如炎以双龙会的成员被抓,王伦亲自出面去抓的人。当衙役们架着梁如炎走出来的时候,梁家的宅子已经是哭声一片,梁如炎面对着王伦冷冷地问“我犯了什么罪?”
“你犯了什么罪,有罪还是没罪,那是开封府审案的结果。”王伦逼视着梁如炎说“我就是负责抓人,查抄证物。”
“呸。”梁如炎一口痰喷过去,王伦偏头避开,哈哈大笑起来“梁如炎,你个狗娘养的,不是一直自诩是斯文人吗?今天怎么变得如此粗鲁,你要不说,我还真是想不起来,你当初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挣到的,我好像听说过,洛阳有个商人因为你跳进了黄河,知情人不可能全部死光吧。”
王伦是故意这么说的,那个在洛阳的传闻就像一片无头无绪的树叶,王伦连真假都不知道,只是王伦的记忆力好,一个茶余饭后的闲话都不忘;王伦观察的是梁如炎的反应,梁如炎的脸色顿时变了,看着王伦的眼里全是仇恨之极的光芒,即便在衙役的压制下,梁如炎还是激动无比,手上青筋毕露。
美髯公朱仝就站在不远处的大门口,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王伦确实有一定能耐,发动的时间掌握得极准,让梁家的这条巷子一下子变成消息传递的源头。朱仝的脸庞之上看不出悲喜,只是机械地指挥着手下的衙役;朱仝的内心其实复杂无比,因为在动手前通判孙定透露了一个消息,其实上面不在乎梁如炎能不能定罪,但是梁如炎在双龙会参与的事件中涉及太深,上面要的就是梁如炎破产。
梁如炎是牙人,牙人其实就是买卖人双方之间的撮合人,只要梁如炎被关上一个月,梁如炎在汴梁的所有生意都会被其他牙人取而代之;孙定估计的结果就是,梁如炎不会被判刑,但是会被罚款和取消牙人资格,这样的结局其实和杀了梁如炎没有太大差别。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衙役们带着梁家的人全部离开,石摩劼的人才进去开始寻找线索,可是梁家看上去就是一个富裕之家,值钱的东西不少,有用的线索几乎没有;石摩劼的收获并不大,找了半天能作为证物的只有一些带着官府印记的金砖,梁如炎恐怕真的就象杨志分析的那样,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结果被人拉下水的倒霉鬼。
所以杨志就是要给梁如炎惩戒,而不是想方设法定罪,况且一人藏东西万人难找,梁如炎心里有鬼,要是想在自己两座大宅子藏东西,石摩劼还真不好找。真正的突破口在王伦那里,梁如炎在鱼、肉等六个行业都是汴梁排在前五的牙人,素以撬单出名,在同行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