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的战斗随着金军过河拉开了帷幕,曲端抢先一步率领一万马步军进入灵州,李彦仙也早已做好了坚守的准备,面对蜂拥而来的金军和西夏军,定北军的将士不慌不忙地在城墙上坚守。金夏联军的云梯一看就是临时搭建的,高度不够胡乱再帮上一节就开始使用,靠的就是悍不畏死的勇气,一个接着一个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往城楼上爬。
可是城楼上准备了大石、檑木、石灰、烫油,大部分的攻城士兵在攀到一半高的时候,就随着云梯的倒坍掉了下来。双方从天亮开始打了一个上午,战况依然胶着,金夏联军仗着人多,从一个城门开始,一直到四面城墙都在围攻,有点不在乎人员伤亡的味道;定北军则在李彦仙的指挥下逐次投放兵力,不管金夏联军如何加大力度,总是无法形成突破口,而云梯的不断损耗,让后面制作云梯的补充速度都跟不上。
城楼上紧张的气氛丝毫不亚于城下,曲端原本没打算增援灵州,但是杨志接到了吴必行的消息,立即做出反应,命曲端增援;看到金夏联军的气势,曲端暗叫侥幸,从兴州杀来的军队虽然只有六万人,但是还有多达两万人的老百姓,专门是做辅助工作与制作攻城器械的。从对方准备充分的各种攻城器械可以看出,聂儿孛堇推迟了几天出发,就是为了等待这些器械。
曲端看着城楼上架起的煤炉,滚烫的油正在油锅里热着,轮番被守军拿到城墙边浇下去;李彦仙这小子难怪被杨志器重,作战勇敢不说,心中的弯弯绕也不少,看这架势,从上任的第一天恐怕就在做着守城的准备。城边的定北军又是一阵呐喊,随着箭矢声音的减弱,应该是又打退了一次攻城。
李彦仙从城墙边走过来,大老远就笑着说:“曲帅,金军打仗是好手,但是攻城就差远了,靠的就是一股不怕死的蛮劲;今天打完估计要消停一两天,等投石车和云梯的制作,再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曲端点点头说:“可惜杨帅没有留下火药给我们,要不然今天肯定能给他们一个教训。”
李彦仙无所谓地说:“霹雳雷在守城的时候用处不大,还没有滚油好使,我们在城内储备了足够数量的大石块和檑木,足够应付了,就是不知道杨帅什么时候能来。”
曲端笑了起来:“杨帅不会过来,我要是没猜错,还是岳飞来驰援我们。”
李彦仙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怕聂儿孛堇跑了。”
杨志在金国的名声同样响亮,差不多是完胜的记录,聂儿孛堇就算再狂妄自大,也可能知道自己比不上完颜宗翰那些人,不愿与杨志决战;但是岳飞就不一样了,聂儿孛堇哪怕知道岳飞的名头,也会和任得敬一样,想着如何一战击败岳飞,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这就给了定北军一个决战的机会。
曲端叹了一口气说:“可惜我做了这个经略使,没有岳飞那样纵横西北的机会。”
李彦仙在心中暗笑,他自然清楚,曲端只服气杨志一个人,对于岳飞能指挥一支综合性的队伍很是羡慕;但曲端也是一个看重权力的人,要他像岳飞那样到处指挥不属于自己的军队打仗,曲端恐怕也未必愿意。城头上想起了歌声,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数百人同唱,歌声嘹亮,直达云霄,就连在城下观看敌情的聂儿孛堇和悟儿思齐都听得清清楚楚,聂儿孛堇问道:“他们唱的是什么?”
悟儿思齐苦笑道:“杨志写的一首军歌,说的是汉代二十岁自请出使南越的终军,和率领三十六骑在西域抵抗匈奴的班超。”
悟儿思齐文武才,晓得这首歌容易让汉人产生抵御外族的共鸣,对于聂儿孛堇只是想敷衍一下;没想到聂儿孛堇竟然知道班超这个人:“我听老神仙说过,班超那个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