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话,再瞧一瞧娘?
大中秋的,空着手来,傻子都知道张向瑞来是做什么的。
不生气?
那怎么可能!
张向荣此时脸上已是蒙了一层的怒意。
从前分家之时,因为上头有父亲压着,说他膝下无子,不该得房产地产,所以即便当时柳氏劝说,可这家中老宅和田地,他是一点也不曾拿到。
也罢,这膝下无子,没有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不分便不分了,自己有手有脚的,什么东西也都赚的回来。
可没几年的,父亲去世之后,这张向瑞便说家中事儿忙,母亲年迈,不但不能帮衬,还要让他们夫妻照顾,着实忙不过来,要让他和曹氏照顾一段时日,待年根儿了,再接了回去。
柳氏当时得了风寒,张向荣见张向瑞着实对柳氏不上心,又担忧当年分家之时,因为柳氏所说的一些话记恨她,便将柳氏接了过来,仔细照料。
这一照料便没了年头,哪怕到了年根儿,张向瑞再也没有要接了柳氏回去的意思,而张向荣和曹氏这里,踏实做活,置办了两亩田地,盖上了几间青砖和泥坯混合的房屋,日子也已经过得颇为宽裕,全部承担起柳氏的养老,也是完全可以的。
只是眼看着他这里日子过得宽裕,张向瑞那边却是不爽快了,只说什么哪里有人能攒钱攒这么快,不过几年的功夫,便能盖房屋置办田地的,一定是当时分家时私藏了。
一边又说柳氏偏心,一碗水都端不平的,从前在他家里头时,成天不是吃喝就是闲着,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到了张向荣家里头,不是下地做活,就是做驴打滚儿去镇上还钱的,变着法儿的贴补他们一家。
更说什么,他张向荣眼皮子浅薄,做事不想往后,自己是个绝户就该早早的想想法子,把侄子当成自己儿子来看,家里好吃的好喝的,往后的东西也都该留给侄子,这样等着往后咽气的时候,也有个给披麻戴孝摔盆的。
这会儿只抠唆的顾着自己家吃馒头,便不顾弟弟家吃粗粮的,往后没人给哭丧送殡的,那也该是报应!
而等到张向荣因为出去做活伤了脚的时候,张向瑞依旧是幸灾乐祸,说这是老天爷都看不惯他张向荣,对于他家卖了田地来抵医药费的事儿,更是说什么不是自己东西终究不是自己东西,总归是要丢的。
这样的话,张向荣每隔两三天便能听到许多。
因着这嘴生在旁人身上,张向荣自觉管不到,与他争论也是无用,倘若当真是争吵起来,反而让柳氏十分伤心难过,再加上觉得旁人说什么,自己家只好好过日子便好,也就不跟张向瑞计较太多,只由着他在那蹦跶。
前段时日,被庄清宁提议到镇上来卖酸辣粉,帮着盯摊儿,全家人都搬到镇上来住时,张向荣当真是松了口气。
虽说他不甚在意,也觉得张向瑞说的那些个话也不会耽误他正常生活,但这些话听的时间长了,心里头难免有些不舒坦,往后搬到镇上来,能免去跟张向瑞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麻烦,也不用再听那些有的没的,张向荣觉得心里头十分畅快。
眼下再看到张向瑞,张向荣心中自然是十分不喜。
待看到这张向瑞对曹氏说话阴阳怪气时,越发不高兴了。
“既是饿了就自己出去买饭吃,我家里头没你的饭。”张向荣喝道。
这张向荣,还真是跟往前不一样了。
从前无论他说什么话,张向荣也都素来不跟他争执,哪怕是讥讽谩骂,也没有跟他拌过嘴,这会儿却忽的跟他嚷了起来。
“大哥,我这来镇上特地寻你,看看娘的,到了饭点儿,饭都不让吃一口,还说的这么怪声怪气的,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张向瑞撇撇嘴,一脸的委屈,“都说这人发达了就忘了穷亲戚,大哥这会儿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