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百姓为刍狗。甄选明君,时不我待。”
一行字在书页里闪动着,随即天书合起来消失不见了。
赵幼菱错愕地盯着刚才天书展开的位置,眼睛眨了两下才算回过神。她反复在心里念叨着刚才看到的话,目光再次落到俊朗和尚的身上。
“按天书指引行事。”
想起那晚桑月梧说过的话,她脑袋瓜突然机灵一下,难道天书指示这位和尚将是明君人选?
“菱儿……”
沈老太太准备回到车上继续上山,发现赵幼菱看着赵恒的神情透着古怪,温和地叫了一声。
赵幼菱又看了一眼赵恒,翘着嘴角调皮地朝赵恒眨了眨眼,然后回身随沈老太太上车。
换作寻常男子被一个妙龄少女这般看着,心思早就猫抓狗咬地撩拨着火了,赵恒却依然神情平静,微垂眸双手合十在胸前嘴里念着为沈太夫人祈福的经文。
十五年了,终于有机会见到了信得过的人。可是沈太夫人毕竟是一介女流,是无法帮他将十五年前那桩旧案公之于众的……
赵恒目送沈太夫人的仪仗走远,回身蹬上了万华寺门前的石阶。
沈老太太放下后窗帘子,眼睛已经看得酸了。
十五年未见,她觉得赵恒比儿时更多了一分淡定从容让人喜欢。
“菱儿,”沈老太太也不知道她改了称呼,赵幼菱却是适应了一会,笑应着。
“你觉得那和尚好?”
“挺好的啊!他为什么不好?”
赵幼菱一脸莫名其妙。
“呵呵呵……”
沈老太太笑得眉眼眯了起来。女孩儿大了总会对青年男子钟情,孙女钟情于新科状元宋誉,宋誉儒雅俊美谦逊,女孩儿钟情于他理所当然。可是这个外孙女却钟情于一个和尚,这就有点与众不同了。
虽然还没有最后证实赵幼菱就是她的外孙女,这一路走来聊着聊着,沈老太太在心里已经认定赵幼菱就是她的外孙女了。
当年身为皇贵妃的沈云樱有喜,沈老太太乐得三天没合眼,差人在云南找来一块冰种玉石,由天下第一玉器大师取最通透的两片打磨成了两块玲珑玉牌,并在雕花纹路里嵌入先皇姓氏。
沈老太太把两块玉牌分别送给了两个女儿,沈云槿系在了腰上,沈云樱戴在了脖子上……
沈老太太摸了摸腰间的玉牌,眼眶又忍不住红了。先皇坠马身亡,先皇后殉情,身怀六甲的先皇贵妃在送葬的路上失踪,至今十五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沈老太太心事重重,赵幼菱因为天书突然凭空出现的那些字也是满脑子问号。车厢里一片沉默,直到山顶慈心庵下车。
沈老太太在众人的簇拥上走进庵堂。
掩在浓荫里的庵堂面积不大,抬头可见飞流而下的瀑布,崖上奇花异草让人目不瑕接叫不上名字。
因为沈太夫人的到来,庵堂里的尼姑都回避在各处庵舍。
慈心庵主持明慧师太六十多岁,看起来不到四十岁的样子。每次沈太夫人见到明慧师太,都觉得她比从前又年轻了一些。
“师太一定是藏了可以长生不老的妙方仙药,不肯告诉我等俗人。”
“太夫人又说笑了。”
明慧师太盘坐在苇草编的蒲团上,沈老太太也要了一个蒲团盘坐下来。
以前她跟皇太后来,皇太后都是要坐有靠的软垫,她也不好另类,只能跟着妹妹一样坐。
这次终于可以学着师太的样坐下,感觉身下清润冰爽的感觉,神情也清明了不少。
她挥手让随从们都退下,看了一眼跪坐在她身旁的赵幼菱,她先是一笑,然后慈爱地说
“你跟我老太婆在这里打坐肯定是坐不住的,不如去外面看风景吧。我和师太学佛理,时候应该不会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