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试题目又难了的事。
他身边却撵了一帮锦衣华袍的公子哥儿,各种送酒送金挖墙洞,想着能探听点赵大郎的“猜题”。
毕竟,赵大郎脑子灵光,功课都是第一,国子监祭酒洛夫子,看他跟看个宝似的。
“《孟子》第一章有可能考,《老子》第三章也有可能考,《墨子》第六章也不排除……”
赵大郎总是一边放炮仗似的吐枣核,一边这般说。
底下一群拿好了各种札子的公子哥儿们,眉眼都蹙到一堆了说了等于没说。
赵大郎狡黠一笑,趁机跟个泥鳅似的,穿过公子哥儿的包围圈,跑到远远站在檐下的少年边。
“萧二郎,我就告诉你,我感觉夫子最可能考……”
赵大郎神秘兮兮地凑过去,话说了一半,那少年转身就走,根本不想听的。
“诶!二郎?你上次秋试被骂了,今年再不得好,你这身缃都没得穿了!”赵大郎追上去,大咧咧地把手搭在少年肩上。
少年虽然和所有人一样,着国子监统一的白衫,腰间的衣带确是一痕细细的缃色。
最接近于明黄的色泽,不动生息地宣告了他的身份。
东周皇太子,萧亿。
如今,这位东宫却很淡定的任赵大郎的手,在他衣袍上沾上个枣核,微笑“我自然不如大郎聪明的。”
赵大郎总觉得这话深处,藏了一分涩。
他挠挠头,又加了句“秋试就算了,昨儿布置的策论,你有思路没?我觉得,你擅词,可以从论诗余之道入手……”
“多谢大郎费心。既然是夫子布置的策论,还是让我自己完成吧。”萧二郎再次打断,很温和的拒绝。
赵大郎词穷,觉得嘴里的甜枣实在有些苦。
萧二郎虽身居高位,但在国子监,尤其是那个铁面洛夫子的手下,只会被当成普通学生。
学业算不得出众,骑射更一般,最擅的是词曲,风花雪月的东西,也登不得庙堂之高。
要不是那一痕缃色衣带,真是丢到人群里就认不出的角色。
这时,一个沉稳却又严肃的男声响起“还有空玩?策论写完了么?戒尺挨得不够是不是!”
“见过洛夫子!写完了,当然写完了!”赵大郎一唬,看清来者,连忙一揖,顿了顿,又加了句,“二郎也写完了!”
萧二郎一愣。叹了口气,话到嘴边也咽了下去。
忽的,他感到有谁在扯他的衣带,一低头,发现是个小丫头,梳着双丫髻,小手不规矩。
“殿下息怒!此乃老夫最小的女儿,名霞。虽为女子,但老夫尤其疼她,才偶尔带她来国子监,沾沾大贤之气。”
洛夫子连忙拽回小丫头,向萧二郎致歉。
注释
1国子监明代皇子皇孙和权贵子嗣都可入国子监就读。这种属于靠血脉“庇荫”。普通百姓,需通过一层层科举上来,称为贡生。当然,还有靠钱捐的一条路子,称为例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