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听到这里就明白了,原来这位江大人的儿子论资排辈可以晋为金部员外郎,哪知端木景献鼎有功,直接被空降到那个位置上去了。
他抢了别人的坑。
连夫人又道“我听闻端木景在奚人当中的风评也不好,暗地里都骂他是叛贼。”
江大人冷笑“这种人两面三刀,最后就是两边都不讨好。”
后面他们还议论了什么,燕三郎和千岁走远,听不见也不在乎。
他们回到端木景的包厢。
端方和裘娇娇仍然在座,见到燕三郎就笑道“柱国那一关过了?”
“算是吧。”燕三郎转了转脖子,“柱国正在问你我如何相识,就接了一条重要军情,急匆匆离开了。”这人真是敏锐,不知从哪里看出颜焘和他不对付。
“柱国也是日理万机。”端木景感慨一声,而后举杯向燕三郎敬酒。
当然,病号燕三郎可以喝回软饮料了。
碍于千岁的时限问题,燕三郎在午时结束前就提前离场了,留下那三人继续把酒。
他们沿梯走下,金羽立刻从一楼的厅桌边站起,护去他身后。
……
回去的路上同样风平浪静,什么事儿也未发生。
回到明月楼,千岁才问燕三郎“看你心事重重,有甚不对?”
少年按了按额角“祭天大典太顺利了。”
“的确是波澜不生。”千岁同意,“反叛的铎人和奚人是死了么,这样好的机会都轻轻放过?”
这次祭天大典对于宣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叛党要是能抓住机会扰乱甚至打断于它,对民心、对士气,都会是一个沉重打击。
战略意义大于实际。
是以颜烈在那里严防死守,军队都快武装到牙齿。
若燕三郎与之易地而处,即便北郊守卫森严,无论如何也要试一把。
可是这一次祭天大典从头至尾,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叛党都出手对付铁赫了,显然要和宣国抗战到底,不会中途变卦,也变不了卦。”毕竟西边都已经“立国”了。少年沉沉道,“变局快来了,像深潭底下的暗流。”
他虽然看不出危机会从哪里爆发,却能依稀感受它的阴影正在悄无声息地笼罩整个安涞城。
就连他们这些外人都有感觉,身在局中的宣王和摄政王会不知道么?
“对了。”午时过完,千岁又附回木铃铛里,“你看,那个瑶姬是不是瑶公主本人?”
“不清楚。”燕三郎一翻掌,手心里趴着一只肥硕的蜘蛛,“回去听一听。”方才他将诡面巢子蛛放在端木景身上了。
上回那只在望江楼就已经回收。这东西虽然隐蔽,但并非十成保险,燕三郎在迷藏国就吃过一次亏。
“你知道么?”千岁悠悠道,“十分的美人,也有七分靠养。”
美人是养出来的,容貌、气质、谈吐、格调,无不需要雕琢。“颠沛流离、不被善待,就算原先是美人,也会过早耗尽芳华,人老珠黄。”
“哦。”燕三郎并不关心这个。男人嘛,又不在意异性是怎么保养的。
他的重点是吉利商会的大会长“端木景当官当到奚人在廷的最高职位了,又是家财万贯,也还是被童渊人看不起。”
“端木景这个人城府很深,那姓江的当面羞辱他,他都不当回事儿,才得了一个善逢迎的名声。”千岁知道,正常人都有脾气、有情绪。面对别人的恶意还能主动笑脸相迎,也非常人能及。
……
铁赫遇刺,朝野震动,事件随着时间推移快速发酵。
当天下午,宣王就召集廷议,内容有二首先派出大将楼明诠替补铁赫位置,继续领军西征讨逆。
其次,将涉事人物带回,严加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