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作弊啊!”
燕三郎循声看去,桌面上果然两张牙牌,都刻着长尾鹊图案,周围饰以花草。
花鸟牌也是赌桌上的牌法之一,全套共六十四张牌,其中多数牌号都是一对儿以上,唯独这枚尾鹊,全套仅此一只。
贺小鸢的赌桌上却出现了两只尾鹊牌,这出千也出得太明目张胆了,像秃子脑门儿上的跳蚤,明摆着。
侍女吹哨,千红夫人诘问,显然这只牌是贺小鸢打出来的。
金羽忍不住问“会不会弄错了啊?”
他们和贺小鸢熟识,从前在护国公府或者邀景园甚至还一起打过牌,知道贺小鸢精擅花鸟牌,千岁大人有时都打不过她。出千这么低级的手段,她怎么用得出?
燕三郎却另有看法。
即便成了护国公夫人,贺小鸢身上的草莽之气依旧没有褪尽。她自少年时浪迹天涯,坑蒙拐骗偷样样没少干,赌场出千恐怕也是家常便饭。
她甚至曾以此谋生,少年也领教过她的牌艺。以她的本事,怎么会出这么低级的千?
“弄错?”赌桌对面是牲畜道的修行者,这时冷笑起来,“这里多少双眼睛都看着,第二张尾鹊牌分明就是她打出来的!”
对赌的就两个人,金羽质疑贺小鸢没出千,可不就是把矛头对准了他?
他很不爽。
“我的侍女亲眼目睹。”千红夫人缓缓道,“为了公平起见,我再询问一遍,这里可还有其他目击证人?”
“我。”
“我也看到了。”
“还有我。”
边上四、五人纷纷出声。
千岁脸色沉了下来。竟有这么多目击者,不好办了。贺小鸢到底怎么回事?
“贺夫人?”燕三郎走到贺小鸢身边,“能听见我说话么?”
贺小鸢目光转向他,“嗯”了一声。
发生这么大事了,她看起来还是心不在焉。
千红夫人清声道“贺小鸢赌桌出千破坏规则,证据确凿,自今日起拘于千红山庄,直至……”
燕三郎知道她宣判完毕就很难收回了,飞快出声打断“且慢!”
被拘在千红山庄的人,只能等到山庄下一次对人间开放,才有望回去。粗算至少十五、六年。贺小鸢今年三十出头,再等上十五六年岂非奔五十岁去了?
韩昭不得气疯、急疯才怪。
燕三郎的声音响亮而坚决,千红夫人目光转了过来,带着几分不悦“燕山长,你质疑我的决断?”
“这事有蹊跷。”燕三郎快速道,“夫人不想弄明白个中原委么?”
“我只看见有人破坏规则。”千红夫人面无表情,“坏我的规矩,就得认我的罚!”
“仅仅几天功夫,贺夫人性情大变,必有因由。”
千红夫人笑了,笑意却没到眼中“进入山庄后性情大变的人,有的是。”
不少宾客会心一笑。
是啊,赌场这种地方能让好人变坏,让坏人变得更坏,这算不算是性情大变?
趁这点儿空隙,千岁急问贺小鸢“尾鹊牌哪来的?”
如果贺小鸢没作弊,那作弊的一定就是别人,这道理再简单不过。可她现在状态奇怪,方才还有谁接触过她?
贺小鸢眨了眨眼“尾鹊牌?”
“对,就是这张牌。”千岁指着桌上的尾鹊牌,“谁给你的?”
贺小鸢伸手一指立在赌桌边上的荷官“她。”
旁人都笑了。
荷官掌管发牌,她指着荷官说来源自然是没错的,却不是千岁想要的答案。
“那么这一张呢?”千岁也不气馁,指着另一张尾鹊牌,“这张总不是荷官给你的吧?”
“是啊。”贺小鸢怔怔道,“牌都是她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