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自下而上流动的雨水似的，那一缕缕的光纹之中，蕴含着最为纯粹的精神力量。

在这里，维嘉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身体在不知不觉间膨胀得如同河魨似的，不受控制地在这一缕缕的光纹之中漂浮着，像是气球。

一股恐惧与不安，让苏醒过来的他不禁吓得脸色发白。

而此时，两双冷漠的眼睛正打量着他……黑雨，以及胡媚。

维嘉瞬间感觉到浑身冰冷，他醒来的第一个时间，就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的黄子伪装已经褪去……他已经被发现了。

“你们…你们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开口也是困难重重，甚至连呼吸也变得异常不畅，身体持续的膨胀，让维嘉此时生不如死。

“先民之祭，我们需要一个祭品。”胡媚随意地打量此时的维嘉，“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以黄子的身份，在我们这里捞到好处吧。”

“什么是…先民之祭！”

身份已经被拆穿，维嘉也不打算过大的辩解，甚至于求饶……他宁死，也不会求饶。

但胡媚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此时的胡媚忽然看了眼黑雨大姐。

先民之祭是极其禁忌的仪式，发动祭祀，至少需要献祭一名五色使者——也可以是五色使者齐齐整整一同献祭，但鉴于五色使者格子的特性，基本不存在五色使者集体牺牲的可能。

黑雨大姐是这次祭祀的发起者，但她显然也不打算献祭自己……但维嘉的出现，却让献祭成为了可能。

胡媚是没有想过，作为权利欲化身的蓝大力与作为嫉妒化身的黄子，会同时被一个人类吸收……哦，没有完全吸收，那两货倒霉的退化成为了精神种子，依然还在维嘉的精神世界之中苟且偷生着。

想要炼化它们基本不可能，否则作为女娲抽取人类劣根性而诞生的五色使者过于的廉价……只是维嘉的精神力却是一种超出了五色使者蓝大力与黄子想象中的怪异能力，俩想要夺舍维嘉不成，反而陷入囫囵当中。

但这也正好……正好能够让黑雨大姐一次性能够拉出来两个祭品。

胡媚对于黑雨大姐是万分防备的……如果没有维嘉的出现，黑雨大姐发动先民之祭的时候，会不会拿自己开刀？

五色使者，人类的五种劣根性的使者……任何一种，本身都会陷入疯狂。

“接下来要做什么。”胡媚沉声说道：“我见过王蛇大人，它告诉我，华胥之子也有可能要出世了……你真的还有必要发动先民之祭吗？”

“主人的元神就在这里。”黑雨斩钉截铁道：“她已不在混沌之中流浪，她回归到了这片大地，先民的呼唤，能够传到她的魂中。”

是啊……

它们镇守祖庙，成为守灵者，多次进入混沌之中寻找主人的元神始终无果……然而这次胡媚却诡异地发现了元神彩晶。

仿佛有人故意将元神彩晶留在沙漠之中，等到自己的到来。

只是胡媚心中却还有犹豫。

“万一…万一华胥之子真的诞生。”

黑雨回头看着她，目无表情道：“没有万一，先民之祭也好，华胥之子也罢，都不过是殊途同亏的两条路。它们走它们的，我们走我们的，谁先走到尽头都没有关系。”

胡媚幽幽地道：“这次如果真的成功唤醒了主人，你打算做什么？”

“要不她杀了我。”黑雨冷声道：“要不我杀了她。”

……

……

……

……

感觉炽热的鲜血在缓缓地冷却下来，而可怕的寒气却又不知不觉间缓和了许多……两者之间仿佛达到了一个很好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