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嫁嫁道“原来你比我更大四岁……你教我的那些道法和剑术,应该也都是前一世的记忆吧?”
宁长久道“是的,那些都是师兄师姐教我的。”
陆嫁嫁低着头,道“那你还是不要长大了,这般少年模样就很好看。”
宁长久笑了起来,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呀?”
陆嫁嫁眨着眼睛“因为师父是这样的师父啊。”
宁长久轻轻抱住了她。
寒凉的秋风吹来,宁长久的手伸到了她的发间,替她摘去了一片枯黄的叶。
“十年之后,我必死无疑。”宁长久平静地说出了这件事“人生或许可以重来一次,但也只有这一次了。”
陆嫁嫁神色微恍“世上哪有什么必死无疑呢?除非这个世界还有十年就要走到尽头。”
他知道十年到不了尽头,因为他在时间的截面里看到过未来。
宁长久道“或许只有师尊知道答案。”
陆嫁嫁道“那你要去找她么?”
宁长久道“我还没有想好。”
“这么久还没有想好么?”
“醒也十年梦也十年,如果能把这三个月的时光延展成十年,我是愿意的。”
陆嫁嫁沉默良久,忽然说“你入峰的时候,雅竹师叔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后来她将你的回答告诉了我。”
“什么问题?”宁长久问。
“她问你修行是为了什么。你说,是为了解释这个世界。”陆嫁嫁问道“现在你还是这么想的吗?”
宁长久道“是。”
陆嫁嫁认真道“那以后,我陪你去看这个世界,从南州走到北国,在这个世界留下些我们的印记,就像书上说的,十年踪迹十年心。”
宁长久抿唇不语。
陆嫁嫁道“你在害怕?”
“嗯,十年太短。”宁长久叹息道“见过一次结局,我如何不怕?”
陆嫁嫁摇头,目光渐渐明亮“那是故事里小道士的结局,不是你的结局。如今你是剑客,是我的师父和夫君,是小龄的师兄,是赵姑娘的未婚夫,唯独不是观中的道士。”
宁长久看着手中的那片红色烫边的枯叶,看着上面死去的纹路,将他握在掌心里,轻轻捏碎。
“你说得对,那不是我的故事。”宁长久双手搭着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现在才是我的人生。”
……
……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嫁嫁与宁长久下山,逛遍了许多南州的小国。
他们没有动用灵力,而是像普通的江湖侠客一样白衣仗剑,纵马饮酒,遍看四方景致。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两人飞檐走壁也时常赢得大片的喝彩。
他们住了许多家客栈,看过了南州诸多的风俗人情。自人声喧沸到夜深人静。
日出日落。
这是他们的十天。
“有时候我总觉得,十天和十年并无分别。”白城的一间客栈里,陆嫁嫁双手搭在窗户上,看着城外的景,身子微微弯着。“时间在回想的时候总会很快,就像十天前我们跳崖下山时那样,好像还在昨天。”
宁长久无奈道“这是无解的问题,不要多想。”
陆嫁嫁微笑道“明天就要亲自把我的夫君送给其他妹妹了,我怎么能不多想呢?”
宁长久问“到时候你要来看吗?”
陆嫁嫁反问道“看你们扭打在一起,然后自己徒增难受么?”
“徒增难受……”宁长久赞许道“徒儿用词真是越来越精练了。”
这是三年之约的前夕,宁长久出奇地平静,往事就像是窗外的风,它在深秋时准确地到来,然后将秋天最后的余韵吹走。那些不凋零的花还在紧蹙地构筑着虚假的繁华,凛冬便像是垂直落下的闪电,将冰雪与肃杀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