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两遍水,才擦洗干净。
陆畔按了一下宋福生的小腿,一按一个坑,半天都不弹回来。
这是长时间绑腿不活血造成的。
尤其是最后这几天赶路,宋福生不仅没合眼,而且小腿始终绑着不停地走。
不像之前,哪怕打仗也有歇着的时候。
可是葛津地一结束,他们就玩命走。
最后一日,甚至到了走路都闭着眼,扶着四壮,腿已经是麻木的了。
陆畔坐在宋福生脚下,认认真真开始挑水泡血泡。
脚趾、脚底板、脚后跟,宋福生的两只脚就没有好地方。
陆畔不敢都给挤出来,它不是一个两个,全挤完,担心宋福生就没法走路了。
只能小心翼翼用针将线穿进一个个水泡里。
穿完一个,剪开,再穿下一个。
这样从线的两边脓水就能慢慢流出来。
期间,宋福生连翻身都没翻身,可见已经困到什么程度了。
这时候要是有人要宋福生的命,非常轻松,他都会没有感觉。
陆畔忙完后,已经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就在这时,亲卫兵进来通报,头都没敢抬,声音也压到最低,说顺子和小全子来了。
陆畔冲亲卫兵挥了下手让先出去,他又给宋福生盖了盖毯子,将蜡烛熄灭,这才出去。
……
小全子是疼醒的,醒来就管他师父要止疼散。
一折腾,吃了药,发现师父眼巴巴瞅他,这才想起来不能睡了,少爷那面指定等的急。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不啦师父,我还是说完了再歇吧。”
“好小子。”顺子使劲搂了搂小全子。
“师父,你变了,别总这样,肉麻。”
“嘿!那改踢你?”
“嘻嘻,还别说,我还是适合挨踢。”
就这样,两位小厮又活泼起来了。
一个感恩眼下没饿死战死,那就挺好。
一个感恩没像常大常二似的丢命在这异地他乡,只丢条胳膊就能见到少爷师父,还真的给少爷帮了大忙,那就挺好,说明他有用极了。
从这个侧面看,可见陆畔择人的眼光很单一,连小厮都是一个样。
他自己闷,心里的真实想法却很喜欢没心没肺话还多的人。
单独的帐里。
沙盘上面摆着两颗手雷。
陆畔先扫了眼小全子的胳膊,扫了眼坐的地方。
小全子却拒绝,不好这样的。
噗通跪在陆畔的面前。
更何况,他想跪,睡醒一觉,看到少爷真实的坐在自己面前,
有少爷有师父的地方,就是“国公府”,就是有“家”,就是天堂,很幸福啊。
“少爷,小的将所知情况通通向您禀报,宋头?不是,宋叔,也不是?”师父你总冲我使眼色干啥。
怎么才开口就遇到难题。
顺子心想你不能叫宋头,少爷才是你的头。你不能叫宋叔,你没有资格叫。
“先生不是在仓储衙吗?他押运回来后,听说您带兵走了,没有嘱咐上您,极其不放心。
连续几夜没睡,思来想去,觉得哪支粮队都不中用,觉得任何人都不会用心至极,就利用职务之便,夜探仓储衙,偷地形图,就是这么知晓您在哪的。
一路上,被耽误了,最后就只能来这里。
先生说,您要没到,就守株待兔……”
陆畔打断“是谁给善后的?”
在他看来,地形图被偷走,查出来是要砍头的。
宋福生竟还能带队出来,可以说是个奇迹。
“没人给善后。”
陆畔没有想到,宋福生本身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