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脸憋通红,瞪眼看着他家少爷咳嗽。
他家少爷,瞟了眼窗台,除了花生米,上面还摆着一碟,碟里放着咬了一半的绿色甜甜圈,旁边是一杯,装着奶茶,上面冒着热气。
顺子顺着陆畔的视线,端起他的奶茶,抿了几小口。少爷就是疼他,看他卡住了,示意他不要怕,没关系,喝口茶顺下去再说话。
小全子在陆畔身后,全程瞪眼瞅师父,心想师父,你不是在休息吗?怎跑这来啦。
坐在后面几桌的客人,听到动静回眸一瞅,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笑,纷纷站起身。
慢慢的,中间靠后面的也被认识人扒拉回头瞅,也消音了。
来的武将特别多,即便不是陆畔手下也太认识陆畔了,更何况这里还有神机营的,让顶头上司看见自己午休在这里,真的好吗?
还有几桌大家公子扭头一瞧,也站起身,冲陆畔和林守阳他们点头示意,做出邀请动作,想要一桌。
只把头两排桌的客人没受影响,尤其是一号桌,耿良正手拎米酒壶,给兄弟们倒酒呢,让哥几个喝。
小全子望着耿良的背影心想得,除了师父,那里还有一个。耿副尉休假不好好在家陪老子娘准备过年,不好好陪过门没多久的媳妇,跑这里来了。
陆畔对站起身的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别影响前面说书先生。
然后径自往最后一排旮旯处的空桌走。
大郎问他“要不要串个桌?”
陆畔说“无妨,坐一会儿就走。”
谢文远和林守阳小声说“咱们来可没这待遇,前儿,咱就坐在这。”
没错,这店有点牛。
他们几人,以前甭管去哪,没地儿也得给串好位置对吧?
可是马老太糕糕兴兴店,不整那一套,你给赏钱也没用,按先来后到。
牛到什么程度呢。
曾有几家公子,也和谢文远一样,提出过要买话本子,着急看,看比听要快,马老太上下嘴皮子一合,就敢冲人说没有。
并且还告诉人家,说书先生那里,也是他讲到哪,我们给哪册,你难为他没用。
回话很噎人。
但是在奉天城行走的公子,稍微有些门道的,都知道这小楼的真正东家是谁,开业那日,那声势造的,想不知晓都不可能。
这里可不是像一品轩那种酒楼,想难为就能难为的。
就只能问一嘴,人家回话不给就拉倒呗,还能咋地。
这也是马老太最近悟出来的一点。
她终于明白和陆三小姐合作,意味着什么了。
就前几日,马老太还和宋茯苓私下感慨过,大致意思是
丫呀,奶现在算是明白了,小打小闹行,在城里,想要站住脚,干大干成却不易。
即便你这东西,旁人都不会,那也没用。
咱想靠独一份卖?眼红的就能让你这独一份消失。
即便你有好些点子能拉来客,拉来又怎样?不用高门大户难为你,只雇几人捣乱就够喝一壶,你都跟那样的去不起衙门遭不起心。
所以,奶算是闹明白了,靠山很重要。
人家陆三小姐压根就不用出店,出个名头就够咱借力,可是陆家不是那样的人家,养出的男娃女娃个个品行贵重。
只有那种一壶不满半壶乱晃的,才会难为老百姓。
当时,马老太这番话,让宋茯苓再一次感觉古代阶级分明的残酷。
那天,宋茯苓被她奶这番话刺激的,还问她爹“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恢复科考,爹,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考,哪怕你五十呢,也要去拼个前程,改换门庭。”
给宋福生吓一跳,转回头偷偷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哈,一时半会科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