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茅草屋前,临时木匠宋福喜带着仨人在用墨斗量木头。
眼下着急等他出活的有
得给地窖里打木头架子。
要知道冬储菜不是往地窖里一扔就行的。都堆在一起,不得烂了吗?得弄个简易木头架子先放进地窖里,用木板子石头块架起来,一层一层往上摆冬储菜。
然后这不是宋富贵在村里回收到大缸和坛子,要腌酸菜、要腌萝卜条咸菜了嘛,宋福喜作为木匠,还得给酸菜缸口、咸菜坛子口,做木盖子、木帘子。不盖上不行,万一耗子钻进酸菜缸呢。
这都是着急的活计,半个时辰,他就必须得麻溜做出来的。
小孩子们成群结队的从山边跑回茅草屋前,再从茅草屋前往山边跑。
宋阿爷家的重孙女丫丫,也跟着来回跑,两个小包包头,其中一边的包包头都跑散开了,披头散发的。
小娃子们在忙着往家捡石头。
因为马老太说了,得捡些石头,一是往地窖里放,也是为了和木板子一起垫起冬储菜,一方面是得有大石头,等会儿腌好酸菜咸菜,上面必须得拿石头压着。
虽然大石头,小娃子们搬不动,但是他们可以负责找,找到回来喊人,反正他们也不能干别的,闲着也是闲着,跑着玩吧。
有的小娃时不时会被老娘一把揪住脖领子。
当娘的从腰间扯出条也不咋干净的破布巾,抓过娃,布巾烀娃的脸上“擤鼻涕,擤,使劲擤。”
给擦完鼻涕了,再给娃放走,让接着跑去吧,还在身后嘱咐“不行空手回来啊,找不到石头,就拽把干草带回来。”
大一些的姑娘们,此时是干什么的都有。
有和宋阿爷一起下地窝子里去耕地的。
没错,宋阿爷和宋大伯他们种完了那四百斤蒜黄后,守了一会儿歇口气,又马不停蹄去剩下的那三个地窝子里耕地了。
这不嘛,牛掌柜带着六个壮劳力已经出发了,推走了七台车。
粮食眼下暂时不用买了,其实粗粮还得买个几千斤,毕竟哪有天天吃细粮的,不能那么过日子,在宋阿爷心里,那样不中。
但是桥断了,眼下运输不方便,就先可着急的买吧。
所以只派出去七台手推车,买着急要用的粗粒盐、细盐,兜里有剩余银钱多买些盐,以防后患。今个除了买盐,再就是全买大蒜。七台车手推车差不多就能装满。
在大蒜没买回前,先把地窝子的土地耕出来。
还有一部分姑娘家,依旧在屋里不停地编草席子。因为每家炕上都会用到草席子,要不然炕上铺啥?三叔说大棚上也需要双层甚至三层的草席子,到时候得盖到房顶。需求量很大,她们得多编些。
守着这些姑娘们干活的是宋银凤。
宋银凤此时坐在草席子上,手里拿着针线、布料、棉花,在给钱米寿做棉袄棉裤。
做完了,她还得给宋金宝也做一件棉裤,给二侄子做件棉衣、给三弟做双棉鞋,给大哥宋福财也要做双棉鞋,这都是马老太安排的。
棉花用的是宋福生带回来的,十斤新棉花。
昨个到家,一经拿出,所有的女人们都羡慕坏了,稀罕的不行。
要知道北方不产棉花,棉花极贵,所以宋银凤恨不得把棉花掰成八瓣用,因为她想省出些棉花,给马老太、给她婆婆田老太,一人也做双棉鞋穿。毕竟脚冷,浑身都冷,上面穿的再热乎也没用。
院子里,时不时就回来一伙人。
有来回跑的小娃子们。
有大郎和高铁头他们挑山土归来的,基本上一个小时就能一趟。
更有四十多名壮汉,排着长长的队伍,一个跟着一个,累的满头大汗从山上背木头回来的。
每回背木头回来,院子里就是一片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