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会这样,确实不是糕点的事儿,更不是为了凌战那无关痛痒的玩笑。
只是……
今儿谢韵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他们两个之间,总有一个是要为了皇家的事业做出牺牲的,就像是老一辈那样。
全心全意的辅佐,或者义无反顾的牺牲。
一口气叹在心底又被咽了回去。
“舞阳,你也知道,我父亲去世后,二哥负气出走,整个家族能倚仗的只有我。接手七宝阁的那一年,我才多大?十七岁!兄弟不睦,仆从不服,我是顶着怎样的压力熬过这两年的你想过吗?”
凌战茫然:“玉璃……”那些不都过去了吗,好好的为什么又要重提?
言书笑了笑:“我总以为,那个时候已经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候了。谁知……舞阳,上回我告诉了你我的身份,也告诉你当今皇上有自己的野心抱负,绝不是能屈居人下的无用之辈。凌老将军在朝中的地位一直十分特殊,若是不谨慎些怕是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算计。往后,或者你与我也该少来往些。免得彼此拖累。”
一个前朝与圣祖爷的私生子,与当朝第一武将的孙子沾亲带故,又碰上一个不能容人的君王。
这桩关系若是被有心的人挖出来,怕是两家人都别想活命了。
如今皇帝已然存了要墨轻骑与向安两败俱伤的念头,保不齐哪一天又会想到拿自己和凌肃开刀。
如果是那样,言书没法保证自己还会这般干脆利落的应下来。
与其到时候让皇上疑心,不若他们两人先自行断了联系。
“舞阳,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少时再喜欢再珍视的东西,长大了再看或者也不过如此,譬如这糕点,譬如我……你知道的,我很高兴这些年来有你陪伴在身边,也很庆幸抓周宴上自己选择的是你,只是,如今的我,或者并不能成为你最好的朋友。我有自己要尽的职责,你也有。与其纠结在一处,彼此拖累,不若暂时分开,各处成长……”
凌战下车后,宛芳照例跟着走车,只元夕不太识相的挤在车里,和言书在一块儿。
凌战抓的那几尾媚儿鱼可怜巴巴的被遗弃木桶里,融化的玉露糕将水质搅得一团浑浊。
言书看着鱼怔怔的出神,好一会儿才像是自问一般喃喃出声:“好好的鱼儿,被人从那样干净的地方抓来,困守在这一团污糟里怕是会死吧。”
元夕嗤笑:“这水本是你弄混的,你又心疼什么?”
“奇了,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做什么。”言书看他:“是不是又在外头偷听我们说话了?”
这样的音量,还用的着偷听?
元夕不屑:“你啊,就这么口是心非吧,说什么彼此连累,说到底就是觉得这次他指婚的事儿是你招来的,你觉得自己拖累他了吧?我就不明白了,这凌战娶谁这件事,难道比你的命还重要不成?再了不起也就指婚啊,值得你这样豁出命去搏?”
元夕是将面上的话都听清楚了,只是也只停留在面上罢了。
言书叹了口气:“指婚这种事,也别是牵扯到联姻,从来都不是当事者两个人的事儿,而是关系到两个家族。且不说雍亲王的立场如何,便是真的像皇帝说的,能拉拢,对凌肃这样一辈子驰骋疆场的老英雄来说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儿。你想啊,平宁郡主虽不是公主,可自幼养在太后膝下,若是出嫁定然是要按公主仪仗。若是按着规矩,舞阳那并不算是娶妻,而是入赘。”
元夕还是不明白:“你们中原的习俗,我也并不是全不了解,男子入赘,对你们来说大约也是很难接受的一件事。可名誉这种事儿,本就是虚的,你要是是为了这种东西豁出了自己,不说我吧,便是凌战也不能接受吧。”
自然了,名誉这种东西,对言书来说算得上什么。
“要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