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病已遂不能言。
一个人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不被苛责呢?
三位法家宗师彼此交换了眼神,最后还是韩申屠道:“你有你的道,不与我们任何一个人相同。既然你意已决,我们也不能自恃年高,一再浪费你的时间。就在此处——”
他的声音严肃起来,仿佛某种宣誓:“我等为人族英雄护道。也随时准备……除魔卫道。”
姜望拱手一拜:“有劳!”
当即一撩长衫,就在这法殿之中,席地而坐。
整石铺就的地砖,光可鉴人。他坐在那里,像一口已经尘封的钟。
三位法家宗师也不讲究什么,围他而坐,各据一方。“法”的威严,绝对公正地将他笼罩。若有外魔侵,法必拒之。若姜望自内而堕魔,法必诛之。
所有一切嘈音都已退远,法殿之中体现绝对的肃静。
姜望缓缓闭上眼睛,安静得像是已经睡去。
三昧真炉悬在他身前胸口的位置,金赤白三色的烈焰熊熊燃烧,炉中的绝世魔功一页页翻开,发出殿中仅有的、沙沙的声响。
姜望练魔功,真火炼魔。
俄而,飘渺灵动的仙意,自他天灵飞出,化作以天风为袍的仙龙法相。踏北斗,眺不周,天心自握,好一派仙风道骨,谪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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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龙与本尊拱了拱手,便算告辞。又对三位法家宗师行过礼,而后飞出法殿,离开三刑宫,一路往西不回头。穿南境,经渭水,过武关,径落虞渊之下。
……
钟离大爷已经在虞渊奋斗了好几天。
他去到景国的时候已经晚了,后知后觉地知道,姜望证道受阻,现在只有一秋的寿命。
又后知后觉地听说——斗小儿观战的时候受到刺激,独自跑到虞渊去刻苦修炼、大杀特杀了。
忒脆弱!
他钟离炎倒不是说一定要盯着斗昭,只是刚好也打算来虞渊历练……这不是赶巧了么!
也就紧赶慢赶地过来了。
长城内外,还算是热闹。他决口不提斗昭的名字,结果虞渊长城的人也都不提——果然斗小儿在这里还没闯出名堂来!而这,正是他钟离大爷显威的时候。
今日武界之中,只有五座武道绝巅,皆是不怎么样的人。不然岂能让猕知本在其中打埋伏?
怎不见猕知本藏因果于道界?
待他钟离炎证道绝巅,且看那猕知本敢不敢来!
虞渊也算是无边无际的地方,偶遇并不容易。在偶遇斗昭之前,倒是先遇到了秦至臻。
太虚阁员,蛇鼠一窝,没个好鸟。
理所当然的他也要讨教讨教——大楚第一天骄,岂能不试试秦国第一天骄?
最后因为运气不好、脚上打滑、吃得太多、肚子不舒服、太阳刺眼等原因,让了秦至臻一招。
“喂,小秦!”钟离炎从地上坐起来,冲秦至臻的背影喊道:“你这会儿去哪里?”
秦至臻诧异于他刚刚被打趴,这么快就生龙活虎,倒是没怎么在意‘小秦’这个称呼,老老实实地道:“继续找恶修罗练刀。”
钟离炎皱起眉头:“刚刚经历一场激烈的战斗,不应该先调养一阵吗?以疲敝之身迎战修罗,过于大意了吧?”
秦至臻想了想,比较委婉地道:“我体力比较好。”
他非要强撑,钟离炎也懒得再关心,摆摆手:“问你个事。”
“你问。”秦至臻虽然面冷,还是很有礼貌,不会不理人。
“我自己倒是不关心,就是出门的时候他太奶非得让我关照一下,而且也同为楚人——”钟离炎铺垫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