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定了片刻方才缓解过来。视线如岸上的游鱼跳回水中,自己才像溺水得救的人,大口地呼吸了几下。
这当中体现的差距,简直不可以道里计。
宋帝王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的悬崖勒马。
断魂峡到中域之间,其实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十殿阎罗当然要分批潜入。
按照往常行动的惯例,秦广王总是会把仵官王带在身边,这一次却直接把他放出去,让他和卞城王组队,可谓给予了他自由。
倒是仵官王有些不很情愿的样子,可是也没法子拒绝。支支吾吾了半天,卞城王说了句“别浪费我的时间”,他就巴巴地跟上了。
整个地狱无门里,唯一知道卞城王身份的,就只有秦广王自己。
而对卞城王来说,他最早接触的阎罗,除了秦广王之外,就是仵官王。还记得那是在临淄城外,那时候的仵官王,还非常有压迫力……且非常不耐烦。
“走快点!”卞城王疾行在林中,声音冷漠,并不回头。
仵官王欲哭无泪,急得声音都流畅了许多:“七天后才集合,咱慢点成不?这具身体跟不上啊。”
卞城王只道:“嗯?”
仵官王咬咬牙,翻出他的棺材,在空中利索地给自己换了两条腿。
可前方的卞城王却是越来越快,虽然贴着地面尽量低调,但是穿风破雾,如龙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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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跟上脚步,仵官王只得不断“更新”自己,到最后甚至于拿出了自己压棺材底的神临之躯……
而盛国到了。
卞城王自己不愿操心,仵官王又不值得信任,所以他们俩是严格按照组织所规划的路线前行,这条路线是从盛国入景。
负责规划本次行动路线并安排好一切接应措施的,乃是二殿楚江王。
她也是除秦广王外,唯一一个知道所有阎罗路线的人。
盛国到景国几乎不设卡,如此在盛国取得一个合适的身份,就能很方便地混入景国,且不容易被镜世台注意。
是日夜晚,卞城王和仵官王戴上斗篷,身穿黑袍,行走在盛国首都“未城”之中。并未见识到传说中“花灯如昼、赠礼星河”的繁华,反而有一种萧条之感。
晚风吹夜,星光流散。高楼悬灯,未见客满。大街上行人虽有,个个匆匆。卞城王和仵官王的脚步,于是也急促了一些。
所谓第一道属国,号称“刀封草原”的存在。在与牧国铁骑全方位的碰撞之后,终叫世人看到了霸主国与非霸主国的区别。
虽然战争的结局是景国南天师应江鸿,亲率神策、斩祸、杀灾、灭难四军北上,将牧国赶回草原,也永远地留下了苍图神教前代神冕布道大祭司北宫南图,尽收盛国失地,且刻碑草原,赢得辉煌大胜。
但是在应江鸿代表景国正式参与这场战争之前,盛国已经和牧国打了整整一年多!
盛国所受的创伤,没有百年不能愈合。盛国人在离原城流的血,浸染了万家哀声!
与接应人员碰头的地方是一处名为“千家灯”的酒楼。
才走进酒楼,卞城王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明眸善睐的江离梦,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正往楼上去。听那些人吵吵嚷嚷的,好像是在给谁庆生。
卞城王目不斜视,也提前截断了仵官王的视线。
这位黄河天骄掌握司曜神通,可轻易看不得。
他们的包厢早就订好,循着指示去便是。只是两个遮得如此严实的人进酒楼,难免有几分惹眼。
“你又不怕露脸,也遮这么严实干什么?平白惹人怀疑。”卞城王不满地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