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相柳希夷,解下相印,欲怒归大邺,誓杀重玄遵,却被武王姒骄压住。
曹皆更是在这个时候,以春死、秋杀、逐风三卒兵马,猛攻同央,叫同央城一干重臣,哀而不能移!
在这段时间里,临武南部七城,已经仅剩其三,齐军兵锋已临呼阳关!
于此同时,全占奉隶府的齐军,稍加整顿之后,便大举攻入会洺府。
不同于奉隶府战争期间的兵分两路、各有总督。
会洺府战事,完全是一场瓜分军功的盛宴,各将各凭本事,领军乱战。
其中以重玄胜姜望、鲍伯昭、阎颇、欧阳永,这四部表现最为出众,连战连捷,屡下敌城。
更有部分齐国军队,正通过奉隶府,进攻锦安府。
有立功心切的军队,已经突出会洺,攻入了绍康府!
今日此时,若将夏国舆图上的兵线全部勾勒出来,形势剖明。可以清晰地看到,东线战场上,经纬旗已经四面开花。
重玄胜在东线苦心谋就的大捷,重玄遵在大夏皇陵的狂妄一击,引动了连锁反应。
东线战场侵略如火,中线同央城保持压制,北线战场幽平府也已经只剩三座城池顽抗,田安平已挥师吴兴府!
本就一直被压制得处于紧绷状态的夏国防线,一夜之间,已摇摇欲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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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笔在巨大的舆图上如此勾勒,大夏的山川河流、谷壑雄城,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
熟悉的,是一草一木。陌生的,是遍地刀兵。
或许不应该陌生?
无非是三十二年前故事重演……果能重演乎?
舆图上齐军蔓延的路线,像是一个强大的巨人,已经张开有力的臂膀,勒紧了夏国的脖颈,正在不断地使劲。
整个齐夏战场,齐军形势一片大好。
夏军看起来已经乱了!
不,哪里只是看起来?
援救大邺府的,逐杀重玄遵的,救会洺的,帮助巩固锦安府防御的,保顺业护王都的……
整个帝国一转眼就已经千疮百孔,恰是全线乱战失利的结果,叫人缝补也不知该从哪里着手。
想来曹皆之所以选择全面铺开战局,便是基于对齐军素质的绝对自信,便是预见到今日这样的局面!
夏国人当然是顽强的,在任何一个战场都在顽强抵抗。
但齐军的胜势正在不断累积,刀兵愈利,烽火愈炽。
于夏国方,是拆东墙,补西墙,左右为难!
那支笔,终究在舆图上顿止了,被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捏散成烟。纤弱的,袅袅的烟。
舆图上那名为午阳的城池标识上,就悬着这缕烟,这只手。
俄而,手重重地砸落,像是一座山!
于是这张巨大的舆图也被砸散。
黑暗中有个声音道:“仇恨说明受过伤害却无法还报……”
“愤怒是因为不满足现状但又无能为力……”
“这些都是虚弱的表现!”
……
……
道历三九二零年的除夕,就在战争中来临了。
这万家欢庆的日子,想来对齐人和夏人来说,都是相当复杂的体验。
鲍伯昭对除夕没有什么感受。
身为朔方伯嫡长子,他长期处于对自我的严格约束中,少有放纵之时。所学颇多,只恨时光易逝。兵法韬略,道术神通,律法礼仪,日复一日的修行……
所谓年节,无非是迎来送往,无非是维持各方关系,实在不是什么轻松的日子。
尤其此刻是在齐夏战场,他眼中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