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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逃离枫林城时,没能救下姜安安,是最让他愧疚的事情。
他一直以为,整个枫林城域,除了他之外,只有姜望机缘巧合活了下来。所以他甚至不敢提安安的名字,就是怕姜望因之伤心。
姜望的手上用了力:“当时我掌握了一道用寿命催动的秘法,而我只有一次机会……”
当下,他就把枫林城覆灭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与赵汝成讲了一遍。
包括他跟白骨道的接触,包括他在灾难发生那天所做的选择。那时候他把唯一一次拼命的机会,留给了安安。也因此放弃了凌河、赵汝成、唐敦……
对于那一场灾难,赵汝成一直只有零零散散的线索,和一些私底下的猜测分析。虽然后来结合姜望的情况,也大概想到了部分真相,但还是第一次真正了解整个枫林城之覆的具体经过。
那地陷城塌的一幕,如在眼前。
那种愤怒、痛苦、煎熬,一似昨梦。
不由得俊脸生寒,咬牙道:“庄君狗贼,我必杀之!”
姜望拍了拍赵汝成的肩膀,然后收回手来:“那是以后的事情。”
他心中的仇恨,时时刻刻都在啃噬着他。但向一国之君复仇,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不可急切。尤其对方还是当世真人,是击杀了雍国太上皇韩殷的当世真人!
仓促行事,反而是对枫林城域那些枉死者的不负责任。
因为他们如果失败了,就再也没人能替枫林城域那些人复仇了。
赵汝成张了张嘴,那一天的晦暗记忆从未远离,今时今日,他有很多的话想说。
但最后只是道:“可惜我现在不能去看安安。”
他的声音极低:“我常常会梦见她。”
“就这么大,这么大一个小不点。”他的双手比划着、比划着,终于放了下来,放在自己腿上,有一种无处安放的失落:“又可爱,又懂事。”
拔出天子剑、暴露出秦怀帝血裔身份的他,在任何一个国家,要么被当做交好秦国的筹码,要么被当成对付秦国的武器。
在他足够强大之前,他所体现的价值,很难脱离他的身份而存在。
所以暴露身份是不智的选择。
但在邓岳牺牲、大秦镇狱司再一次追上来之后,他已经别无选择。
他需要时间来成长,更需要空间来容身。
唯有观河台上扬名,才能在当前的局势下,把秦怀帝之后的身份利用到极致,挣扎出一条不知是否能生、但暂且还可以往前走的路。
而这些,他并不想跟姜望说。
哪怕是天下第一内府,相对于秦国,也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一些。
“安安现在拜在凌霄阁门下,那里很安全。凌霄阁的少阁主,跟我是好友。”姜望手在身前比了比:“她现在大概有这么高。前些日子给我写信,说她已经奠基成功了呢!她很用功的。”
“奠基并不是越早越好,须得调理得当,选一个最恰当的身体状态……”赵汝成很是操心地说道。
“当然。”姜望道:“是凌霄阁主叶真人亲自教导的她,青雨信里也与我说了,安安基础打得很好,符合开脉的条件。只是年纪太小,后面的大小周天难免要多些时间打磨。”
“青雨?”
“噢,就是叶少阁主。”
赵汝成若有所思:“你们常写信?”
“算是吧……”姜望问道:“怎么了?”
“云国向来是秉持中立原则,不偏向任何一方的吧?”
姜望叹息着点了点头:“是的,此事我承了凌霄阁很大的情。所以这次夺魁后,我打算把安安接去齐国。”
“不妥。”
赵